这一出,正儿八经搞的牧傲铁暗暗唏嘘不已,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危险关头老十五都能带着躲过一劫,就这迅捷的反应,就这小机灵,真是无法形容了。
不过两人那劲头很快僵在了脸上,怎么感觉后面没有任何动静?
两人先是面面相觑,旋即双双回头看向了身后,发现大家正眼巴巴看着他们,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两人又回头看看眼前黑漆漆不知暗藏了什么的洞口,反复咽了咽口水,有点不太敢冒险了。
“怎么办?”牧傲铁小声嘀咕了一句。
庾庆忽然转身走了回去,恼羞成怒地指着一群人,破口大骂,“我说你们这样就没劲了,说好了一起跑的,却想看我们送死,还好我们反应快,行,大家一起等死……”
话音戛然而止,他突又停步在了原地。
跟着走回的牧傲铁察觉到了异常,到了他边上,发现他正眯眼盯着那一群人,顺势看去,立马也看出了异常。
对面那群人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对,似乎都有挣扎反应,有些脸色甚至涨的通红。
“他们……”牧傲铁刚想问怎么回事,又发现庾庆的目光看向了斜上方,跟着看去,只见半空有一双貌似虚幻的细长蓝汪汪眼睛,正居高漠然垂视着他们,犹如俯视一群蝼蚁。
“走。”庾庆低声提醒了一句,小心着慢慢向后挪步。
然刚挪动脚步的二人还来不及转身,便僵在了原地,只觉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道突然加身,连手指头都难以动弹分毫,压得他们难以呼吸,不得不拼力抵御。
噗通!对面的人群忽然陆续下跪。
最坚强的一个是两腿战战的连鱼,突“噗”出一口鲜血,亦噗通跪下了。
庾庆和牧傲铁也不例外,最终也噗通跪下了,跪下后才感觉是最舒服的,好像没了太大的压力,于是一个个也就不反抗了,干脆老老实实跪那不动了。
小青也在其中。
“呵呵……”一道女人的妩媚轻笑声在虚空中响起。
想抬头又在压力下抬不起头的庾庆忍不住发问,“敢问尊驾是何人,为何如此待我等?”
妩媚笑声:“意图进来谋害于我,你说我是何人?”
九尾狐?众人心惊肉跳。
小青忽声情并茂道:“不要进来,是陷阱,不要进来,是陷阱……”
可谓连连呐喊,声音在空间内回荡,有经验的众人一听就知道是施展出了三足乌传音的那套。
妩媚笑声,“哟,还有只小青乌进来了呢。小青乌,省点力气吧,你那灵音是传不出镇灵钟的。怎不见那胖子,一个个的都别急,等人凑齐了,咱们再好好聊聊。本尊面前都跪好了,擅自起来的,死!”
话毕,笼罩在众人身上的压力突然就消失了。
众人试了试,发现都能动了,但却没人敢起来,依旧老实跪那,最多是把头抬了起来而已。
就连庾庆也一个劲地朝牧傲铁摇头,让他千万不要站起来,担心他又犯那愣劲,耍什么硬气。
只是两人的身影显得比较孤单,那边一群人跪一堆,他们就两个跪这,这令他们好没有安全感。
正常情况下,一旦有事,倒霉的都是凸出的,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之前那个先逃的不就是那样。
庾庆试着对空中喊了声,“仙尊,我们单独跪这感觉太冒犯您了,我们过去跟他们跪一起行吗?”
牧傲铁扭头看向他,很是无语,感觉老十五这家伙有损玲珑观掌门的尊严。
等了一阵,并无任何声音回应,空中那双蓝汪汪的眼睛也不见了。
这怎么搞?没得到允许,庾庆也不敢爬起来,他试着挪了挪膝盖,膝盖着地走了两步,又看了看四周,等了等,发现还是没反应,放心了,赶紧朝牧傲铁招手,示意跟他一起挪窝。
跪行?牧傲铁摇头,他很难干出这么没骨气的事,何况还是当着连鱼的面。
庾庆立刻换了方式劝,低声道:“老板娘吐血了,怕是伤的不轻,一起去看看。”
牧傲铁很无奈,又经不住庾庆的反复催促,最终手脚并用,跟着庾庆一起绕过一个个坑,跪着爬了过去。
还不敢跪在众人前面,怕太显眼,庾庆又领着牧傲铁爬到了众人中间,顺便凑到了连鱼边上,低声问了句,“老板娘,您没事吧?”
连鱼神情凝重的摇头,口角又添血迹。
庾庆嘀咕道:“也不知聂城主去哪了。”
现在对他来说,或者对众人来说,聂日伏应该是他们活命的最后希望。
盆地外,站在山顶上也能看到太阳下山了,天色又陷入了黑暗中,唯山的尽头还有一片橘黄。
空中盘旋的青乌一族今夜没有再逗留,也许是感觉今晚不太安全,早已四散而去。
等候在盆地外的人也感觉到了不对,这么久都没有反应,连个出来报信的都没有,很不正常。
尤其是申无空和魏约,两人特别交代过手下进去的人,不管好坏,有任何发现立刻出来报信。
按理说,再深的路也不可能让一群修士走这么久。
看看天际的那抹橘黄,天就要彻底黑下来了,申无空有种强烈的不安,最终出声道:“你们在这等着,魏兄,我们去四周查看一下吧。”
魏约心领神会,也正有此意,立马跟他一起走了。
刚目送了两人的联袂离去,一只突然飞来的虫子落在了南竹的肩头,正是大头。
南竹与百里心见之大喜,南竹立刻扭头小声问肩头,“大头,里面情况怎么样?”
大头趴在他肩头没任何反应。
南竹顿奇怪了,这不急不躁的,那你跑出来干嘛?他四处看了看,走到了一块泥巴地前,施法扫平了地面,抓了大头放上去,再次问道:“老七和老十五他们怎么样了?”
大头这才不情不愿的动了起来,在地上爬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南竹愣住,又问:“不知道?那你跑出来干什么?”
大头又在边上爬出了一个字:怕!
南竹有些傻眼,这小家伙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也会有怕的时候?识字明理了反而胆小了不成?
于是他又扫平地面,继续问详细情况,问有没有遇到危险,结果大头说没有遇到危险,再后面的情况大头也不知道。
对于这个答案,南竹和百里心有点懵,对镇灵钟内的情况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了,这怎么弄?
盆地附近的山中,申无空和魏约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藏身,悄悄观察着盆地那边,一旦有变也可借助有利地形悄悄溜走。
两人刚安静下来,忽察觉到异响,陆续回头,率先反应的申无空沉声一喝,“谁?”
动静处瞬间消停了。
申无空闪身而出,剑已出鞘,小心着拨开了一片荆棘,借着天际的微光,只见其后畏缩了一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人。
那人战战兢兢道:“申帮主,是我,还请手下留情。”
声音听着耳熟,申无空手中剑锋撩开了对方的头发,看清对方脏兮兮的面容后,有些吃惊的放下了手中剑,“梁公子,你怎么在这?”
没错,荆棘后面站起的正是少了一只胳膊的梁般。
后方的魏约听到称呼立刻闪了过来,看到果真是梁般,下意识想到了梁般被自己一掌打的肋骨弹出坠落盆地的画面,居然没死?顿大吃一惊,“申兄,小心。”
第816章 拜你所赐
他深知梁般伤成那样坠落深崖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再起码也不可能好这么快,必然有问题。
小心?申无空闻声迅速看了眼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目光又落在可怜兮兮的梁般身上,难道让小心这位不成?
他又扭头看向了魏约,疑惑,想知道魏约让自己小心什么。
魏约指向了梁般,“这家伙已经被邪化了。”
有吗?申无空以法眼仔细打量了一下梁般,没看出邪气什么的,就算邪化了又怎样?不是他小看梁般,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摆在那,他就算闭上眼睛,梁般也动不了他分毫。
而梁般见到魏约后,明显露出了战战兢兢的畏惧感。
申无空有了疑惑,问道:“魏兄,你怎么知道梁公子被邪化了?”
他多少有些奇怪,梁般又不在那些被抓去邪化的人当中。
这话问的,当场让魏约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万一离开了这鬼地方,自己谋害海市梁家子弟的事情一旦泄露,那麻烦可就大了,这和梁般的底细有没有暴露出来无关。
他只能强词夺理道:“他一人在这,离群这么久,怎么可能躲得过邪祟,必定已被邪化。”
这理由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申无空也是抱着小心为上心态,当即问梁般,“梁公子,你一个人怎么躲过邪祟的?”
梁般小心翼翼道:“魏帮主为了灭口,把我打落那盆地后,我侥幸未死……”
什么?申无空又是一惊,扭头看向了魏约,想问,你这家伙对这厮下了杀手?
“胡说八道!”有点心虚的魏约一声怒喝,不容梁般话说完,身形一闪,一剑刺向了梁般的胸口,不希望梁般说出他利用梁家影响力搞事的事,欲再次灭口。
当!申无空却一剑格挡开了,横身拦在了梁般前面,挡住了魏约,“魏兄,容他把话说完也不迟。”
说这话时一脸笑,对掌握别人把柄的事,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魏约恼羞成怒,忽见站在申无空后面的梁般露出一脸诡笑,眼中还隐约有红光冒出,大惊,剑指道:“小心。”
然申无空一回头,却又见梁般恢复了正常,一脸无辜且担惊受怕的样子,顿有些不耐烦道:“魏兄,就算他邪化了又能怎样?”
这么一说,魏约也冷静了下来,想想也是,又能怎样,实力差距摆在那。
可诡异的是,申无空身后的梁般又露出了阴恻恻的诡笑,而且凭空长出了三个脑袋,分化成了三个一模一样的人。
魏约看的心头冒出阵阵寒意,好言救不了该死的人,也不管申无空了,立马扭头闪身就去。
把申无空给看傻了眼,刚想回头看,目光一怔,只见前方山坳间闪出一个人影,恰好挡在了落地的魏约身前,正是梁般。
申无空下意识回头看,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可怜兮兮的梁般还在自己身后,再看魏约那边,新出现的梁般也还在。
魏约也同样是如此,回头看到申无空身后的梁般还在,没有三个,只有一个,而眼前的梁般也活生生杵着,宛若一场幻觉。
申无空自然也吓了一跳,果断挥剑斩向身后的梁般。
砰!一剑便将梁般给斩爆了,爆开成了浓密邪气,瞬间反扑向了申无空。
申无空躲避不及,于笼罩的邪气中突见千百只手抓向自己,惊慌拼命乱劈乱砍,却是双拳难敌四手,感觉身上瞬间被连点数指,顿感绝望,暗道一声吾命休矣。
笼罩的邪气忽脱离,再次凝聚成了梁般,而申无空则硬邦邦倒在了他的身后,基本也就是一个照面的工夫便结束了。
梁般抬起双手在眼前,贪婪地看着自己反复抓握的双手,似对自己如今的力量感到无比的亢奋。
这一幕让魏约头皮发麻,他的实力本就逊色申无空,何况如今又少了只胳膊,哪敢面对,也不管眼前的这个梁般是真是假,直接蹿向了一侧。
恐怖的事情出现了,那一侧又飞出了一个梁般。
砰!不需要多形容,就一个照面,魏约便喷血倒飞了出去,咣当砸落在地,已是重伤,挣扎着惊恐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