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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年少成名 第20节


    徐明伟听到后气到发抖,这到底是什么孩子。
    李艳梅看着?丈夫发怒,皱着?眉吼回去,“回去好?好?说给她?听,你打她?又能怎么样?你嫌她?挨打不?够多?徐猛爸妈爷奶一家子在村里什么人谁不?知?道?只能他们欺负人别人,一家子欺软怕硬东西。有点?人性?都干不?出来一家人上门打个小孩?
    她?为什么离开家?你心里会不?知?道?那个村,那个家她?能待吗?转眼可?能就被人害了?她?不?跑还有命在?”
    李艳梅说的自己眼泪哗哗,狠劲推开徐明伟,双手抱起周方圆就往前走。
    周方圆头一回被人这样抱着?走,既陌生又温暖,却也?让她?手足无措起来,“婶儿,你们别吵架......”
    李艳梅想到了她?丢了的小二,一想到那个孩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欺负,被人打,这心里就给刀子捅过一样。
    周方圆怕自己太重,挣扎着?下来,“婶儿,我现在真的不?能回家,要去医院.......”
    *
    去了镇上医院才知?道,派出所民警通知?了奶奶家的堂侄,人被带回去了。
    周方圆和徐明伟李艳梅保证,她?去前胡村后,会老实的回小徐村。
    李艳梅不?放心,要跟着?过去看一眼。
    胡玉婷家大门敞着?,三十多岁堂侄在家翻东西。天气热了,尸体从医院带出去就直接去了火葬场火化。
    骨灰就装在一个简陋黑色匣子里,从棺材铺子买了现成的小型棺材,拉到去世的老伴坟前埋了。
    丧礼什么都没有,火急火燎的处理完所有事,三十岁堂侄才来家里看看。
    “孙女蹲大牢,人也?不?能等她?出来在埋?早埋晚埋都是埋。”堂侄家里还有事,走前还念叨自己垫了三百多棺材钱,以为这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结果一堆没人要的破烂。
    李艳梅叹息一声,看着?老人遗像随意?扔在桌子上,走过去摆正立起来。
    周方圆心堵得慌,她?不?由自主的挽起胳膊,沉默的打扫起来。
    家里没人长久没人居住,到处落了厚厚一层灰。
    提着?大扫帚在门口,刷拉刷拉一下,扬起厚厚尘土。李艳梅拿了水盆帮她?泼水,两个人一起,大门口,院子里收拾的利索起来。
    堂屋里也?收拾了一番。
    最后,周方圆噗通一声,跪在奶奶浅笑和蔼的遗像面?前,砰,砰,砰,重重三个响头磕在地上,弓着?腰垂着?头,嗓子像是有东西堵住,“奶,胡玉婷不?在,我替她?给您磕头,您别怨她?,她?没办法来........”
    叩叩叩又是重重三下,头抵在地上,声音哑了,“呜呜,我给您磕头,谢谢您以前照顾我,过年的饺子很好?吃,您冲我笑的时候,可?好?看了,我经常幻想,您要是我亲奶奶就好?了......"
    说完又是三下,“胡玉婷要是在这,她?铁定磕的多,她?不?懂这些,但是她?现在非常难过,呜呜都是因?为我,她?要不?回来救我,一定...一定能见到最后一面?。”
    周方圆内心的自责淹没了她?,头抵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让奶奶一个人孤零零的走,让胡玉婷悔恨遗憾,都让周方圆小小内心承受不?住。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第17章
    傍晚, 西边天空像是被?火烧掉一半,红彤彤的霞光像是画布上的色彩。
    李艳梅一路攥着周方圆的小手,见?到村里熟人便笑着打声招呼, 每每眼神落到周方圆身上都是一副欲言又止。
    毕竟村里来民警调查的事, 传开了。
    半夜翻墙进人家里, 门堵上, 也不知道猫了多?久,这得多?大胆儿啊。心再狠点,她弄点老鼠药,百草枯, 敌敌畏啥的放水桶里,人想抢救都没时间。
    徐猛一家子大嘴巴,在村里一通乱说,村里真就怕了。
    这是什么样?的孩子?
    谁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脾气再大,大不了和人干架,可像周方圆这种,简直就是阴沟里臭老鼠。你打了她,就要处处提防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报复回来。
    眼看要农忙起来,谁能天天和她一样??
    尤其镇上抢劫发廊的事,老天爷啊, 这哪是十岁孩子干的事?
    听说那个发廊是挂羊头卖狗肉,就是找姐的窑子窝。里面流.氓地痞养了十几号的人。两个丫头片子就敢去?威胁抢钱?
    乍一听就给电视剧里演的似的, 可徐明伟两口子一大早就去?镇上接人。
    说是年龄小, 不够判刑,让领回家教育, 另一个年龄到了,直接抓起来了。
    “不是,是少年管教所?。”有人纠正。
    “还不是一个意思,都是抓起来。之?前周金山死那会?,两个丫头走的就近,镇上老胡家那丫头名声就臭,辍学?拜把子,混社会?的能有什么好。可不是让我说着了?养小孩就和种树差不多?,树不削不直,孩子不打不学?好。”刘桂琴坐在人堆里,做着一双布鞋,说起村里这几天的事,就像她一早料准了,“圆丫头手狠心野,管不好了。等到姓胡丫头一出来,两个人作伴,你看着吧,早晚出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刘桂琴你怎么不想点人家的好呢?”人群里有人奚落一声。
    刘桂琴放下?手里活,和人较上劲了,“这都是定死的局,性子都落成了,十岁抢劫,十五就能伤人放火,你觉得她不敢做?”说完又低头继续做活,“反正,那丫头要是回来,我铁定离的远远地,我家墙也不高,半夜翻进来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
    旁边有个妇女?接话,“我昨个就和家里孩说了,谁要和她搭话,一起玩,鸡毛掸子打断。反正这样?的,我是不敢放心孩子和她在一起的。”
    有人接连附和。
    远远地,有人看到村口有两个模糊人影,一高一矮。
    李艳梅带着周方圆回来了,
    站在向西的岔路口上,弯腰摸了摸周方圆的脑袋,还在提议晚上要不要去?家里吃饭。
    周方圆摇摇头,因为她,叔和婶子都吵架了,她不能去?。
    李艳梅叹口气,这孩子性子很扭,只得叮嘱她要是有事记得去?家里找她,有人找她麻烦,别硬上,要先找人。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才放人走。
    走到村中央两处水塘那,水泥台子上坐了好些人,一看到她过来,立马有人开问,“艳梅啊,圆丫头接回来了?”
    “嗯,接回来了。”
    “要我说这孩子就该狠狠管教一下?,干什么不好去?抢劫?要我说村里家家户户都得注意了。会?翻墙,手又狠,保不准就会?偷到谁家里去?。”
    李艳梅看着村里议论,只觉得心里堵着气,可脸上还要挂着笑,“没那么严重,圆圆没那么坏,都嘴巴上积德,别整天坏种,狗东西的挂嘴边骂,泥人听了都得有三分怒气,更何况是人。”
    “她婶子,话可不是这样?说的,那野兽饿了不得吃人?那人要是有了小偷小摸的习惯,八成改不掉,以防万一,大家还是上点心好。”
    其他人七嘴八舌说这话。
    “不招惹她呗,少接触最?好。”
    “是这个理?。”
    李艳梅在议论声中走远,眼眶里兜着泪,却流不下?来,让她心底万分心疼圆圆,可她却没有一丁点办法。
    *
    周方圆背着大大挎包,一步一步往家里去?,家家户户在门口闲坐的人,看到她,闲聊的话一下?子静了。
    每个人看着她直皱眉头,然后窸窸窣窣的小声议论。
    熟悉的大黄狗,见?着她过来,在门口摆开阵势狂叫,她停下?脚步,它却边叫边往院子里后撤。
    她抬脚要走,它又冲到门口。
    走出三米远,它依然跟在后面狂吠不止。
    叫的人心烦,弯腰捡石头。
    大黄狗见?状,掉头跑走,远远地站在它的地盘门口,伸着脖子叫唤两声才返回院子里。
    周方圆耳朵边清净了,心里却空了。
    熟悉的村子,熟悉的杨树林,看到她这个人,也只有那只大黄狗从没变过。
    她有点喜欢那只惹人嫌,又怂,又凶的大黄狗了。
    *
    家里两扇木门被?人搬起来,靠在门檐子上。
    短短几天不在家,院子里竟然有股凄凉荒芜的错觉,像是一年多?无人居住的破败老屋。
    “嘎嘎嘎,嘎嘎嘎。”西边鸡鸭圈里还有鸭子叫声,周方圆有些诧异的走上前。
    两只鸭子大了不少,乖巧的窝在圈里,见?到有人受惊的站起,凑在角落里。
    圈里食盆还有没吃完的玉米粒,旁边铁皮桶里还有半桶清水。
    寂静空旷的院子,有了几声鸭子叫声,倒是没那么凄凉了。
    周方圆咧开嘴角,看着她的鸭子笑出来,一边笑一边忍不住吸吸鼻子。走的那晚,她明明都把门打开了。
    “咚咚,咚咚,”门口传来声音。
    回头看到隔壁瘸腿的男孩,拄着一只白色拐杖,见?着他扬着嘴角,抬手敲门板,“你终于回来了。”
    周方圆愣住,看着他借着拐杖一步走过来,径自到了鸭圈那里。
    两只鸭子一看到他,嘎嘎嘎叫唤着围过来。
    只见?他熟练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玉米,放进食盆里。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把放进去?。
    “我原本还想第二天来找你玩呢,没料到你出门了,等了好些天。见?你鸭子饿的呱呱直叫,我也不知道鸭子要吃什么,看到地上有玉米粒,我就用东西换了玉米来喂它们。一天三顿,是不是比你走之?前长大不少。”
    陆可为叽里呱啦一通说,旁人见?了会?说这小孩真活泼开朗。
    可家里王婶子知道,这小孩有病,他在家可以一天不说话,阴森森盯着你看一整天。
    看的人心里发毛,完事似笑非笑的转身就走。
    王婶子都以为自己身后是不是有脏东西,让他看见?了,不都说小孩眼睛干净。
    “你耳朵好了吗?”陆可为比周方圆小一岁多?,两人身高差不多?,歪着头又看到她额头上的纱布,忍不住伸手指了指,“你又被?人打了啊?”
    周方圆摸摸了额头上的纱布,她都忘记了额头上的伤了。目光瞥到鸭圈,“耳朵好了。”说完,又补上一句,“谢谢你,照顾我的鸭子。”
    周方圆心里怪怪的,村里鲜少有同龄人和她一起玩。
    “你不会?出门了吧,我明天可以找你玩吗?”陆可谓亦步亦趋跟在周方圆身后进了堂屋,无视屋里环境摆设,找了凳子坐下?。
    凳子上落了一层灰,周方圆拦一下?,“上面有灰......”目光扫到他身上裤子,不是村里男孩常穿的样?式,就是镇上恐怕都没有,应该是大城市才有的卖。
    陆可为一屁.股坐上去?,“没关系,反正穿一天都要清洗,脏了的话,更该好好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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