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长的玄关是两米长的餐桌,中式木屏风隔断后面就是会客的客厅。
丁漠漠往里看了一眼,看到本该在公司的丈夫黑沉着脸坐在沙发位正中间,右侧还坐着同样表情严肃的婆婆。
他们两人在听到丁漠漠声音后,同时看向丁漠漠,眼神锋利。
见他们态度不善,丁漠漠如常的硬着头皮笑着打招呼,“怎么了这是?看上去不太开——”
说话声在看到客厅里的陈今研和许老幺后戛然而止,丁漠漠笑容再也维持不住,聪明如她,顿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陈今研能出现在这里,大出意料,丁漠漠一瞬间明白她的过去不仅被丈夫一家人知晓,甚至连她自以为聪明的举措,也一早被陈今研识破了。
而陈今研身旁站着的,分明是一脸戏谑的许老幺,饶有兴趣观赏她的窘迫,“丁阿姨,不介意今研带着来你家做客吧?”
许老幺阴阳怪气,丁漠漠根本无暇顾及,她是女人,有天生的武器,而且她想赌一把,赌多年的夫妻情分,能否让丈夫心软。
丁漠漠没有理会许老幺直直看着丈夫,偏英气的眼刷的一下泛红,眼中盛满水雾,要落不落。
艳丽的玫瑰瓣上沾着一颗晶莹水珠,别有一番我见犹怜的美感。
“老公,你知道了。”
丁漠漠丈夫从她进来就一直看着她,似是第一次发现这位出自娱乐圈,自己看不上眼行当里出来的妻子,真的是一位好演员,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妻子脸上表情转换可以如此快。
自己的枕边人竟然可以这么陌生。
“丁漠漠,这么多年来,我真是看错了你。”丁漠漠丈夫常居高位不怒自威,此时满腔被欺骗的怒意,嗓音不由加重,气势十足。
丁漠漠腿不由一软,心脏砰砰直跳,本能觉得害怕。
但她胆子大敢豁出去,要是平常人早就痛苦求饶,丁漠漠还在试探丈夫的底线,也顾不得小辈在场,眼泪刷的一下落下来,“老公,我都是害怕才做了糊涂事。那时候我年轻冲动犯下大错,后来我改正了啊?你知道我的职业,我不能公开这些丑事,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就毁了啊!”
“后来我遇到你,我想跟你结婚过一辈子,但你条件那么好,我配不上你。”丁漠漠哭哭啼啼真假参半解释,她赌的就是丈夫对自己的感情能不能咽下这口气。
她哭的同时,目光一直未曾从冷硬如铁的脸上移开。
见丈夫神色没有半分动摇,丁漠漠心里一凉,咬咬牙,忍着屈辱在婆婆和继子面前屈膝跪下,伸手讨好地去握丈夫的手,但还未碰到就被丈夫躲开。
丁漠漠脸上微僵,脸上闪过受伤,“老公,我就是太爱你了,你要是知道我的过去,你还会跟我结婚吗?我是太自私了,但是我真的很害怕。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和你结婚那么多年来,一直安分守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能因为我小的时候犯过错就不顾我们的这么多年的夫妻情谊。”
“你想想今墨,他是我们的孩子,他没做过什么,你平时多疼爱他,你舍得让今墨没有妈妈吗?”
说起他们的孩子,丁漠漠丈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你还有脸提今墨!他有你这样的妈,我都要怀疑她他是不是我的种。丁漠漠,你现在说的话我可以相信吗?你满嘴谎言,蛇蝎心肠,我当初愿意娶你不就是看在你还算清白的身世上,结果呢?你是丁漠漠吗?你连这个身份信息都是假的!”
丁漠漠哭声停止,不可置信看着威严的丈夫少见的情绪外泄。
丁漠漠丈夫看她故作惊讶的样子,冷笑,“你绑了今研要做什么?我以为你看不惯今研,但总算没有伤害我的孩子,现在你是不是还打算彻底把今研弄死,省的他来跟你儿子争家产?”
“丁漠漠,你真的好狠的心。”
说到这,陈今研露出一个悲悯的神色。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帽子,隐瞒过去跟绑架继子,是两件完全不同性质的事情,丁漠漠坚决不会让自己沾上边。
“我没有,我怎么敢。”
“天下还有你不敢的事?我看你是胆大包天!”
“说不定真不是丁阿姨干的。”许老幺慢悠悠出声,他们为了这一天筹谋了那么久,早就想好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以防不测,“不过也真悬,要不是我跟今研有位置共享,今研要是在那间没通水电,没有装修的毛坯房锁两天,人都要废了,万一要是那绑匪把人忘了,说不定可真是要出人命的。”
这话表面是在帮丁漠漠说话,实则是在提醒丁漠漠丈夫,如果丁漠漠要是再狠心一点直接把陈今研拉去灭口,陈今研根本没有活着回来的机会。
果然这话一出,丁漠漠丈夫脸色顿时变了,连同老太太眼中也闪过一丝后怕。
丁漠漠丈夫之前还任丁漠漠哭闹,就是心中尚且存了一丝感情,但涉及到自己孩子的安危,丁漠漠丈夫头脑瞬间清醒。
女人他可以有很多,美艳无双的丁漠漠走了,他还可以找一个更年轻漂亮的女人当妻子。
但孩子他只有两个,虽然他跟两个孩子的关系更多的处在下班后匆忙的见面,但那也是血浓于水的孩子。
他这个身体即便将来还能再造个小人出来,但不代表他会不重视陈今研他们。
面对欺骗,他尚且可以看在感情和利益上容忍,但要是做出伤害自己家人的事,那留在身边完全就是一个危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