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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末世小农妃 第234节


    庄云黛不紧不慢的又加了一句:“反正,她不去,那到时候就上公堂好啦。”
    吕芙盈再也装不下去,睁开了眼,眼里满是恼恨。
    庄云黛没搭理吕芙盈。
    她知道,吕芙盈眼里的恼恨,并非是在恨自己做错了事——她恼恨的是,怎么就没再慎重点,太得意忘形的被庄云黛抓了个现行?
    吕芙盈清楚的很,她的那些狡辩,也就糊弄糊弄王芳娘这种的。到了章夫人面前,怕是一个回合都走不过!
    ……
    王祭酒匆匆的从国子监回了家。
    先前家里头来人传了口信,没说旁的,只说家里头出了事,夫人请老爷回去。
    章夫人向来贤惠得体,是文官一系里出了名的贤妻,处理中馈那叫一个游刃有余。可以说,成亲二十来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也难怪王祭酒一听传话,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赶忙跟同僚说了一声告了假,便匆匆回来了。
    王祭酒打从迈进王府,就觉得府里头的气氛很不对劲。
    下人们一个个虽说不是噤若寒蝉的吧,但王祭酒看来,好似一个个都过于小心翼翼了。
    王祭酒皱了皱眉,直奔正院。
    结果刚进了正院的门,就听得沉闷的板子声,再一看,正院正中间,有个小厮被捆在板凳上,脱了裤子塞了嘴,在那当众打板子。
    章夫人披着斗篷,眉眼严厉,站在檐下的台阶上,在那看着行家法。
    王祭酒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他咳了一声,上前问章夫人:“夫人,这是什么阵仗?”
    章夫人眼神冷冷的扫过来。
    王祭酒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检讨自己。
    他好像也没犯错啊,怎么他觉得他家夫人这眼神里,带了些杀气?
    “府里头出了事,”章夫人音调有些冷,“却有人私下拿这个嘀咕嚼舌根,被我抓住了,自然是要狠狠处置,以儆效尤——老爷,你觉得我处理的对吗?”
    “对对对,夫人处理的没错。”王祭酒哪怕这会儿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一桩事,那就是夫人处理的铁定没错。
    章夫人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
    她交代了身边的婆子:“继续看着,不到五十板子不许停。”
    婆子肃然应声。
    王祭酒听得心里更是直嘀咕——好家伙,五十板子!
    他知道他夫人素来不是严苛的性子。哪怕是请家法,也大多是二十板子了事。
    这次竟然是五十板子!
    可见这次的事,是真的非同小可!
    王祭酒心里还在犯嘀咕,章夫人却已经转身往屋子里去了。
    王祭酒赶忙跟着章夫人一道往正厅走。
    进了正厅,厅里原本坐着的几个人都起了身,同王祭酒行礼打招呼。
    王祭酒却瞪大了眼睛。
    不仅仅是因着这些人里,有个人出乎他的意料——
    “小郡王?您怎么……”
    王祭酒瞠目结舌的问唐晏唯。
    他跟这位南宜郡王不是很熟,也只是见面点头之交罢了。
    这南宜郡王怎地出现在他家里?
    唐晏唯朝王祭酒抱了抱拳:“冒昧来访,叨扰了,王祭酒。”
    王祭酒连声道:“哪里的话,郡王大驾光临,陋舍蓬荜生辉——只是好好的,郡王怎地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唐晏唯轻咳一声:“我来当人证。”
    这话听得没头没尾的,不过这会儿,王祭酒也顾不上多问——他本就是先跟南宜郡王打声招呼。
    毕竟,最让他诧异的,还要当属——
    “这……言才,你怎地跪在这儿,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王祭酒错愕的问跪在堂中满脸羞惭的庶子。
    王言才脸上红红白白的,说不出话来,他只羞惭的给王祭酒又磕了个头,以额触地不肯起来。
    章夫人冷笑一声:“这会儿在那装什么大孝子!”
    王祭酒听出点味来。
    他看向章夫人,问道:“夫人,可是言才做错了什么?”
    章夫人一想到王言才干下的事,她就气得脸都涨红起来。
    她一甩袖子,头一次迁怒起王祭酒来:“你这庶子做下的好事!”
    第362章 这是要逼我跟芳娘以死谢罪啊
    王祭酒更是如坠云雾。
    章夫人一想就呕得不行,王芳娘赶紧上前替她娘捋着胸口。
    庄云黛道:“夫人,不如就我来说吧。”
    章夫人顿时心疼得不行:“黛姐儿……”
    庄云黛朝章夫人笑了笑:“无妨,夫人愿意替云黛讨个说法公道,云黛铭感于心。”
    说完,庄云黛朝王祭酒屈膝行了礼:“王大人,今儿这事,事关于我,还是我从头到尾说起来,也方便些。”
    王祭酒向来对庄云黛印象极好,见她这般说,心里沉了沉,面上整肃:“好,黛姐儿你只管说。”
    庄云黛点头,不疾不徐的娓娓道来:“那我就从吕芙盈先前突然态度转变开始说起吧——大人怕是不知道,先前吕芙盈因着一点琐事,对我没有半分好颜色。上次我来府里找夫人与芳娘玩,她便冷言冷语的针对于我,后面更是甩脸子直接出去了。”
    “但她从外头回来时,却像是变了个人,还主动认了错,一副要与我和好的模样。”
    “现在想想,怕是那时候她就已经跟人有了筹谋,想着面上与我和好,方便她找机会对我下手。”
    王祭酒听得惊愕连连,不由得看向坐在一旁,白着一张脸,一直咬着下唇,一言不发的吕芙盈。
    这个小姑娘他是知道的,他记得,是他夫人娘家那边的亲戚。
    再看看跪在地上的庶子——难道,黛姐儿话里的「与人筹谋」,说的是吕芙盈跟王言才筹谋?
    对黛姐儿下手?!
    王祭酒变了脸色,他喘了口气,对庄云黛道:“黛姐儿,你继续说。”
    庄云黛点了点头,继续道:“——当时芳娘约我去香料铺子,吕芙盈便也很积极主动的说要去,当时我就多了几分防备。后来到了约好的那一日,我们逛完了香料铺子,她又主动提出去汇春楼用饭。我稍稍用另外一家酒楼试探了下,就见着她神色变了,这显然是在汇春楼里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唐晏唯一直认真的听着。
    实际上,这么详细的过程,他也是头一次听庄云黛说。
    少女的声音清甜不腻,爽脆中又带着一分凌冽,入耳熨帖的很。
    他甚至觉得,哪怕什么也不做,只坐在这儿,听少女这样同他说上一日的话,那也是极好的。
    “当时吕芙盈在汇春楼里提前点好的宴席一上来,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中间有一道酿鳝丝,汇春楼做这菜时,是要用到大量的酒来烹饪。芳娘因着伤口的原因,那自然是不能是吃这道菜,那这道菜为谁点的,就很显而易见了。”
    “我假装吃了不少酿鳝丝,果不其然,吕芙盈就联合她的丫鬟,找了个机会,把芳娘给哄回了香料铺子,我一人在雅间。”
    “这时候,我注意到,有一根烟管,从外头伸了进来。我就打湿了帕子,跟碧柳拿湿帕子掩住口鼻,假装吸进迷烟昏迷。”
    庄云黛讲到这,她顿了顿,拿下巴略一点垂着头跪在地上的王言才:“——而后,他就进来了。手里还拿着那烟管,是断断抵赖不得的。更何况,后面他还说什么对我是情难自抑,还想对我动手。”
    唐晏唯适时的站出来作证:“这事我可以证明,我先前在汇春楼,见这人鬼鬼祟祟的,便像不干好事的样子。我破门而入的时候,他正要对庄姑娘伸手,怕是想要轻薄于庄姑娘。”
    王祭酒喘着粗气,是再也听不下去了——听到这,他哪里还不明白!
    这就是吕芙盈跟王言才联手设局,又是酒,又是迷烟的,就是想毁了人家庄云黛的清白!
    他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养出了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玩意!
    “畜生!”王祭酒怒不可遏,一脚踹翻了王言才。
    王言才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又跪在了那儿,他有些乞求的辩解:“爹,我是真的很喜欢庄姑娘……”
    这话又再一次激怒了王祭酒,他又是一脚踢了上去。
    王言才这次嘴角都流出了鲜血,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狼狈极了。
    章夫人再听一次经过,也是气血翻腾的很。
    她冷眼瞧着王祭酒恨不得打杀了王言才的模样,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愤懑:“老爷,你这好儿子,读了这么多年书,我看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黛姐儿是我跟芳娘的救命恩人,他是忘恩负义,反手就跟人合谋,想毁了黛姐儿一辈子!他就没想过,这事若是真成了,我跟芳娘有什么面目去见黛姐儿?这是要逼我跟芳娘以死谢罪啊!”
    章夫人再也忍不住,抱着女儿哽咽起来。
    王祭酒脸色铁青。
    他夫人说的没错,这畜生要是真毁了人家黛姐儿的一辈子,那真是他不知该如何谢罪才好了!
    “还有你——”章夫人又看向吕芙盈,眼里难免有失望,有恼怒,“芙盈,我自问待你不薄,尤其是你破相之后,家里有什么好的补品,我都先紧着让人给你送去。这次芳娘胳膊受了伤,我在库房里想找些祛疤的东西都找不到——我是有什么对不起你吗?!你要这样陷我于不仁不义?!”
    吕芙盈突然掩面哭了起来:“表姨,不是,我,我是被表哥逼的……”
    王言才这会儿像是已经彻底死心了,他狼狈的瘫在地上,嘴角渗着鲜血,没有半分反驳。
    庄云黛慢条斯理道:“哦对,这事我还没说完——为了人赃并获,我让碧柳扮作男人,我们俩倒在软榻上。若是吕芙盈当真是被逼迫的,进门看到这一幕,怕是也会替我遮掩一二。但她没有,她一进门,看到我与碧柳叠在一处,她张口便来——王家表哥,云黛,你们怎能做出这等苟且的事来?!”
    章夫人越听越是气得发抖,她再也忍不住,上前反手就是抽了吕芙盈一巴掌!
    吕芙盈尖叫起来,她向来爱惜她这种破了相的脸,都到了这会儿了,头一个反应,竟然是捂脸。
    章夫人对吕芙盈是彻彻底底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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