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钟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语气很生硬:“嫂子,这剩下的钱......”
“奧,剩下的钱啊,都在这。”顾明月神色不变,从包里掏出两张存折,推了过去,像看不出小钟难看脸色般,依旧笑吟吟。
“我把剩下的钱分成了两部分,都存在了这里面。”
她?拿出放在桌子底下的一大叠传单:“这都是最近比较火爆的商铺,我圈了五六个。你们闲了用这张存折上的钱挑几个顺眼的买,别买超就行。”
小钟傻眼了,不明白顾明月的意思:“嫂子,这钱是闻哥让全款买房的。”
“我知道,但他把钱给我,不就是由我全负责吗?”顾明月看向他们,“再说,买商铺又不亏,尤其是五一路前后两条街的。买下来就能租出去,下个月还房贷的钱就有了,还白得了几间门面房。”
小钟似懂非懂,阿伟已经听?傻了。
“钟哥,嫂子说的有道理?啊,划算..啊!”
他刚话没说完,就被小钟掐了下大腿,“嘶”了声,疼的直抽气,彻底闭了嘴。
顾明月当没看见,神色不变,继续道:“这一张折子上的钱不多,也就小几万万,你们拿着自?己买地皮。买完后找人?来建。小钟,你看一下有没有朋友家?是在乡下的,可以让他回村里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农闲的时候来城里建个房子,按天给钱。”
小钟自?己就是村里人?,他也知道村里有很多人?都会?农闲来城里打零工。
建个房子撑死也就两三个月,还每天管饭给钱,肯定有人?愿意来。
顾明月拿着地图给他们看:“我给你们圈了几个地方?,你们可以参考看看。”
“嫂子,这个地方?太偏了吧,都是过车的地方?,没多少?人?住。”
“对,所以地皮便宜,你们可以多买几间。不住人?,也不用建这么好,简单一建就行。”顾明月给他们划重点,“但你们要注意,一定要证件齐全。”
“不住人??那买它干啥?又租不出去。”阿伟嘀咕了句。
当然是等着以后拆迁啊。
开发商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哪儿人?多拆哪儿。
顾明月简单安排了几句,再次叮嘱:“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你们闻哥,我想要给他个惊喜。”
“惊、惊喜?”阿伟瞬间来了莫大地兴趣。
“对,”顾明月迎着阿伟单纯的目光,良心丝毫不会?痛,“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情?...趣。”
情?趣!
思春无解的阿伟眼睛都冒出了绿光,原来看着别人?的爱情?也这么好磕。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嫂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跟闻哥说的。”
小钟:“......”
两个人?一起办事?,凡事?最怕队友先倒戈,尤其还是那种没脑子随时能捅你一刀的。
“钟哥,你也跟嫂子保证个,咱们可不能做破坏嫂子跟闻哥情?趣的坏事?。”
迎着顾明月的一如往常的笑容,小钟无端探出两分凉意,但已经被亲兄弟的话驾到?这个位置了。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嫂子,我、我也不说。”
“那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了。”
“应、应该的。”
小钟搓了把脸,万分后悔,当初抢着接过了这个差事?。
现在好了,确实不用守在店里闻烟味了,毕竟是要走街串巷去看房子的幸运儿。
#天选打工人?#
两天后,小钟带顾明月见了第一个卖家?。
顾明月效率很高,过了遍合同,就让他签字了。
“你跟闻酌身边这么多年,眼光差不了。以后不用问我,直接买就行。”
她?圈好的地方?都是事?先考察过的,又有房产经理?这个人?脉,怎么买都不会?亏。
小钟徒感使命重大,确定她?没开玩笑,僵着脖子半天,才?敢答应。
两人?走出饮品店,顾明月除了给他涨工资外,只提了一嘴。
“不必都写成闻酌的名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红毛迟疑点头,而后又问。
“嫂子,那要不要用你证件买几间?“
“不用,”她?浅笑拒绝,干脆利落,“你闻哥已经给过我了。”
她?刚来的时候,闻酌也没少?给她?钱,全当利息了。
或许是顾明月表情?太过真挚,又或者因为顾明月确实没有偷藏买房钱的举动,小钟对她?也卸下了几分防备。
又三天,赶上月底最后两天,顾明月销售额完成的七七八八,已经开始准备放假休息。
放假前的一天,阿伟跟小钟来夜市找她?,说是地皮也已经买好了,再过两周就能建房子了。
“那可就太棒了!”顾明月笑着给他们递水,很有耐心地满足阿伟的倾诉欲,含笑听?他说这一路多不容易。
也不知道是地方?太偏,还是地皮太便宜。
阿伟买完还有点后悔。
“嫂子,我其实还是不知道咱买这么多房子干吗?房价再涨又能涨到?哪儿去呢?”
怪心疼钱的。
“那可能是留着它们过年生小房子趴。”
#是真的会?生哦#
“哈哈哈,嫂子,它们又不是母猪,”阿伟根本不信,没心没肺笑起来,“怎么可能生小房子!”
顾明月并不多说,只是等他们笑完,才?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神色。
“你们能再帮我个忙吗?”
地皮都买过了,也跑过厂家?,下过乡,还有啥是他干不了的?
“什么忙?”阿伟拍了拍自?己胸口,很是自?信:“嫂子,你就放心大胆地说。”
“帮我把你们闻哥身份证给偷出来。”
他们有的都只交了定金,还有好几道手续需要闻酌的身份证来办,包括贷款买房,也都是她?卡着,拿户口本给交了首付。
“偷、偷出来。”小钟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在闻哥眼皮底下偷出来他的东西,怕不是要死。
“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你闻哥的身份证了,可以吗?”顾明月眼含期待。
阿伟不知道是不是风吹傻了,说话不过脑子,一上头就应了:“可以!”
掷地有声的话语落到?小钟耳朵里,他绝望地闭了闭眼,就三个字——
#他想死#
顾三丫期间一直没说话,直到?他们都走远了才?开口。
“我觉得他们可能会?跟闻酌说。”
闻酌长了幅不好惹的样子,绝对不是他们能糊弄住的。
“我知道啊。”
所以,她?才?压了那么多道手续,把什么事?都办的差不多了,最后才?开口要证件。
“你知道闻酌最怕我做什么吗?”
“能怕你做啥啊,无非就怕你花钱呗。”三丫觉得顾二?丫是她?见过最花钱的女人?。
而且还是最胆大的,那么大一笔钱,说花就花了。
“不对。他不怕我花钱。我花他钱,他反而还会?有种理?所应当的感觉,甚至还会?觉得很踏实,像过日子。”
“他只会?怕一点。”
“怕什么?”
“怕我对他好。怕我处处为他打算,事?事?为他着想。他受不了这个。”
闻酌一直都习惯性地处于一种给予或者被依靠的地位,他习惯性付出、保护与给予。可顾明月不相信一昧付出的人?,会?不想要过被给予。
只不过没人?敢,也没有人?能真正的给予他。
顾明月笑了,比即将?卖够一百万还要开心。
“但我偏要。”
闻酌又不是个傻子,拿二?十万买的是房吗?
更多地是买她?跟自?己好好过日子。
男人?都是很现实的。
闻酌对原主?下彩礼不过一千多,愿意花这么多钱,是因为他觉得值。
可顾明月图的一直都不是钱。所以,她?偏要拿笔钱给闻酌砸回去,砸他一条退路。
别说他现在干干净净,就算以后一无所有,她?都会?给他留够东山再起的底气。
同行者看他冲锋陷阵,步步为营;旁观者担心他误入歧途,身陷囹圄;可她?却?要为他留一条繁花似锦的回家?路。
这件事?情?只有她?会?做,也只有她?能做。
顾明月不想剖析内心几分真假,她?就是做了,而且做的堂堂正正,不惧他知晓,甚至跃跃欲试地想让他知晓。
她?眼睛狡黠灵动,不怀好意。
或许她?真的不是个品格高尚的人?。
深夜,闻酌从酒桌下来,没回家?扰顾明月,只躺在沙发上合眼休息。
过了大半个小时,阿伟忍不住了,推着小钟溜到?一楼。
两人?猜丁壳,小钟输了。
他被阿伟推着,只能小心翼翼地蹲走,缓慢向前移动:“闻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