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柯说不腻。
    裴清墨就又亲上来，亲完了，他说，“我也不腻。”
    晚上裴清墨也不回自己的床了，等巡视的阿姨或者老王一走，他就爬到秦一柯的床上，跟秦一柯一起睡。
    睡同一张床。
    盖一张被子。
    空调制冷呼呼地吹。
    裴清墨明明比秦一柯高一点，但总喜欢躲到秦一柯的怀里，小鸟依人地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
    秦一柯也伸手圈住他。
    有时候很累，两个人很快都睡着了，有时候睡不着，就讲悄悄话。
    讲白天课上发生的好笑的事，讲秦一柯听到的小道消息，讲什么时候放假，放假了就去干什么，讲明天吃什么。
    金元征晚上喜欢熬夜玩手机，乌江江喜欢戴耳机听英语听力睡觉，方保保是秒睡耳聋人士，地震来了估计第一个死的就是他，因为很难叫醒他。
    所以他们讲悄悄话也不会妨碍到其他人，就是有时候金元征羡慕嫉妒恨，白天就会diss他们不顾单身狗死活地秀。
    秦一柯一个月的早餐就让金元征闭嘴了。
    学习的日子总是很枯燥。
    明天都是上课、写题、背单词、背“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背“两剂两产物，升降电子数”，背基因自由组合定律9:3:3:1……
    有时候，裴清墨会抽背秦一柯，从语文抽到化学，十题都答对了，就在宿舍无人的时候把秦一柯拉进卫生间，说要给他奖励。
    秦一柯一脸茫然地进去。
    面红耳赤地出来，眼睛半天都不敢瞄裴清墨的嘴。
    裴清墨却不害臊，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低哑带笑地问他，“喜欢这个奖励吗？”
    “……喜欢。”
    秦一柯脸红点头。
    裴清墨就用刚刚洗漱过的，带着薄荷味的嘴唇吻他，低声笑着说，“下次月考还进步，我也这样给秦哥奖励。”
    “……也不用这样。”
    秦一柯喜欢，但又舍不得。
    裴清墨摇了摇头，说，“我想给秦哥做。”
    秦一柯拗不过他，想了想，脸红地说，“下次你考第一，我也给你做。不过我没做过这个，做的可能没你好……我也去学学……”
    裴清墨就笑。
    亲了亲秦一柯的嘴唇，“秦哥什么也不用做，我来就好了，我最擅长的……就是学习。”
    虽然此学习，非彼学习，但不可否认学霸buff，或者说学霸的学习力就是强，两方面裴清墨都做得很好。
    这让秦一柯产生了一种错觉。
    ——好像只要裴清墨想学，他就什么都可以做好，不像他，背个方程式都慢吞吞的。
    偶尔。
    秦一柯会思考裴清墨为什么会喜欢他。
    他觉得自己有挺多缺点的。
    总是很莽撞冲动，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会考虑后果，比如忽然想带裴清墨吃宵夜，就带他翻墙出去买花吃东西。
    他兴趣广泛，但总是三分钟热度，看到霍成一进山研学他就跟着去，看到别人玩滑板就想学滑板，听到有人拉曲子就想学乐器，但几乎都是学了不精。
    他还很偏心，喜欢谁就很偏心谁，所以金元征总是骂他双标，有时候也很不着调，所以老王对他总是如临大敌。
    而且最近……他还发现他蛮变态的。
    以前他老是夸裴清墨好看，老是想跟他一块洗澡睡觉，不是因为社会主义兄弟情，而是他就是想亲老幺，想对老幺摸摸抱抱，把他往色色的方向拐……
    只是他太迟钝了没发现。
    他嘴上说着“也不用这样”，心里却在想，下次抽背我也要十道题全部答对……
    所以偶尔的偶尔。
    秦一柯也在想，老幺会喜欢自己，不会真的是被他带歪了吧？
    而裴清墨看着他一脸忐忑，说出自己的担忧后，却笑了出来。
    秦一柯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但又忍不住跟着他笑，边说，“你笑什么啊？我是真的很严肃地想这些问题。”
    裴清墨收住笑声，眼睛还是弯的。
    “秦哥。”
    “嗯？”
    “知道这么多年，我对你不是单箭头之后，我很开心。”裴清墨说，“我对你的喜欢，比你想象的要更早更早，早到或许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你了。”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我后来想想。”
    “在那一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我的盖世英雄就出现了。”
    “秦哥，你不用觉得是你带坏我，你没有带坏过我，从来都没有。正相反，我长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有你。”
    “你觉得我应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就每天都对你笑，你觉得我应该耀眼，考好成绩，拿奖杯，我就好好学习，一点一点考上年级前十，考上第一。”
    “我不是月亮。是你觉得我是月亮，我才是月亮。”
    裴清墨顿了顿，又笑了起来，“听我这么说，秦哥你是不是觉得很感动？”
    “嗯。”
    秦一柯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想忍回去，觉得哭了有点丢人，但转念一想，男子汉，大屁股，为男朋友掉几滴眼泪怎么了？
    秦一柯眨巴眼睛，眼泪就滚了下来，落到裴清墨的手指上，烫烫的，直直烫到他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