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箫又道:“唔....十年了,阿珩哥哥他找....”
陆则琰的脸色于瞬间转变,声音冷到极致,“赵乐箫,你应当很清楚,无人敢与我提他。”
温暖的辇车内,连闷在袖袍下的苏果都感受到了寒意,车角袅袅生烟的暖铜炉仿佛成了摆设,她从来没见过陆则琰这样的语气,不是生气,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空寥。
片刻的沉寂后,赵乐箫再抬头,变回了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嬉皮笑脸地推来,“马上就到姐姐的生辰,王爷,能不能替我将这带给她作贺礼呀。”
陆则琰挑眉,“本王难道锁住赵音笙了?”
赵乐箫讪笑几声,“不是,你也知道,爹不准我去见她,娘心如死灰了十几年懒得理我...你就帮我带带么。”
见陆则琰没出声反对,赵乐箫弯腰将礼盒放在地上。
下辇车前,他回头笑问,“我姐姐,她过得还好么。”
陆则琰怕苏果摔下去,敛神将她往自己身侧轻轻压拢,“又不是我的女人,过的好不好我怎么知道。”
赵乐箫听他这般说,依稀想起了记忆中那个无比雅致清俊的男子,自嘲一笑,“噢,是啊,我问错了。”
待他下了马,陆则琰向后靠坐,难得恍惚,手中书卷也被握的极紧,不知是想到了谁。
苏果被陆则琰敲了臀之后,一直没敢动,但她心里还记挂着先前听到的荤.话,禁不住开口,“大人,赵公子说的,你真的夜,夜御....”九女?
陆则琰被她打断思绪,恢复了以往神色,唇畔扬起弧度,“你信么?”
“我不信,那...是不是真的啊?”
苏果抱着枕头细声细气,她心里安慰自己,大人说过他不喜欢男子,一栋楼的小倌是假的,那么这个传闻当然也是假的。
陆则琰勾唇,“小太监,你是不信有九个女人,还是不信本王的体力?”
“...”
大人又在逗她了。
苏果能感觉到,大人常常言语占上风,正如上次亲她也是,他说话不爱正面回她,绕了一圈都不肯给她个答复。
虽说九个女子定然有夸张的成分,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大人或许,还是去了花眠柳宿之地。
想到这个,苏果心尖泛酸,脱口道:“大人自然有这个体力,但没有九个,我猜一两个还是有的吧,不然哪会有这种名声...”
啧。
陆则琰不由对小太监刮目相看,她现在已经会朝他说讥讽话了。
胆子忽大忽小的,到底哪里长的本事。
他还想继续逗她玩儿,苏果突然回过头,垂着眼睑,语气轻缓,声线却颤颤,“大人,你...是不是真的去秦楼楚馆,找过。”
她侧着脑袋,看得见的半张小脸略微带点苍白,姣好的面容上神情说不出的小心翼翼。连个‘睡’字都羞得要用‘找’来代替,这般问法,已是她的极限,大人若是再不回,她也问不下去了。
这时,陆则琰手里早已扔开了书,长臂正搭在她的腰腹,所以能感受到女子绷紧的背。
她在紧张。
小太监紧张什么,难不成是怕他睡过青.楼女子?
对这种传闻,陆则琰向来完全不放心上,可当苏果澄莹清亮的双眸望向他时,他忽尔就很想解释。
陆则琰不太习惯这种感受,他何时需要怕人误会?
苏果见他眸色深沉,迟迟不开口,只道是自己僭越,大人从前的事,她哪有资格置喙,她真是不该问的。
不可否认,陆则琰对她时有时无的纵容,更让她患得患失,忘了自己身处的位置。
苏果轻吐出口闷气,勉强弯起嘴角,软声道:“大人,我说错话了。”
她说完,重新端正地趴好,继续当她的小桌子。
女子带着失落语气的低语呢喃,听的陆则琰胸腔莫名阵阵烦躁。
半柱香的整休时间已过,辇车重又辘辘而行,苏果也不再多言,安安分分地抱着手臂趴在靠枕上,目光紧盯车壁,看不出在思索何事。
很久之后。
“累不累。”
陆则琰敛眸看向苏果,他无意要让她趴太久,适才驿站就该叫她起来,赵乐箫走进才被打断。
“不累。”
苏果小小出声,继续一动不动地怔神。
陆则琰没有理会她的回答,直接扶起她的腰,将她颠了个身抱进怀里,苏果没有从沮丧的情绪里缓出来,不反抗地任由他动作。
“大人,你不看书了吗。” 苏果靠着陆则琰,她已然想不通大人待她算哪般,但他的胸膛太暖,她不舍得推开。
“没有。”
“嗯?”
陆则琰低头,惑人的俊颜,抿唇看向怀里的女子,神色认真。
他白皙修长的指腹覆上她的眉心,揉散了微微蹙痕,沉声道:“我是在回答你。”
“让你难受的那些事,没有。”
作者有话说:
这两章属于男主的转变,明天也应该会是。
王爷认真起来也是苏的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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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短小过渡~“站住!”◎
男子清越的嗓音声声钻入苏果的耳里, 像是被拨开的漫天乌云中,投射进一道暖光。
陆则琰收紧手臂,将她拢近, “现在高兴了?”
苏果歪着脑袋,俏脸羞赧, 口是心非, “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我本来也没有不高兴呀。”
她尽量将唇抿紧, 使得嘴角不会弯得太过明显, 但还是溢出了点笑意, 陆则琰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 扬了扬唇, 没有拆穿。
天色近黄昏, 比起白日里要安静,偶尔几句马蹄嘶鸣,颇有西风古道的味道。
苏果这时想到了件她一直忘记说的,“大人,我要同你坦白...我把猫崽玉弄丢了。”
之前, 她与陆则琰之间事故频发, 总是静不下心讲起此事, 其实她万分懊悔, 那可是大人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陆则琰阖着眸, 温香软玉在怀,心情很是不错,“你是说, 阗羊脂玉。”
阗羊玉?
苏果听名字都觉得贵重, 她原本还以为大人是随便送的呢, “大人,是不是很贵啊!”
陆则琰没有睁开眼,手指绕着她腰间系带,勾唇道:“败家子。”
他的声音低磁悦耳,带着浅浅的鼻息,听得苏果无故燥热,她忍不住动了动,立马被腰上的大掌按住,男子的揶揄再一次从头顶上方传来,
“这么喜欢自己动?”
“...”
苏果闻言,背脊一僵,面红耳热。
明明大人问的话好似没甚意义,但她就是觉得怪怪的,最后连吸气吐纳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带出动静。
陆则琰发觉小太监跟块木头似的,笑意更甚,“哦,原来你不喜欢。”
“那我知道了。”
“...”
大人到底在知道些什么啊!
苏果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从最初的羞涩变成了气鼓鼓,陆则琰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哄了她半响,才将她哄得翻篇此事。
...
翌日起雾时分,长长的步辇舆驾到达了应天府北的不岁山。
不岁山地势不高,却延绵不绝。山面覆盖着葱郁森林,其间古藤蟠缠,深沟险壑,地势错落有致。
传闻那里不止有常见的山猪、盘羊等,更多的是赤麂,花面狸之类的稀少野物,所以才会被选中成为百兽祭的主猎场。
经过年代传承,帝王行宫日臻完善,葺设了宫殿区,平原区,和占地最广也最危险的山峦区。
祖祭用的祭台设在离宫殿不远的西面平原,坛面三层,设有方形神幄和玉帛酒肴等祀品,拜位设于正南方,辅以青铜编钟若干,从远处看去,尚能感受到肃穆庄严。
苏果整晚被陆则琰抱着睡的很好,简单的洗漱之后,他就放她回到人群,站在一堆小太监□□同看着小皇帝主持祭祖告诏。
高台下的外围处,李荃悄摸声问,“果子,听说你后来坐摄政王的辇架里?”
“是啊。”苏果点了点头。
“王爷的东西是不是都特别漂亮,特别贵?”李荃有一堆想问的,“还有还有,王爷到底长啥样啊,我都忘了问你。”
“对,都很漂亮的。”,苏果耳尖粉粉,唇角微翘,“王爷长得,可好看了...你以后别再说他像山虎...”
“嘿嘿,好啦,我以前不懂事嘛。”李荃用臂膀推了推苏果,坏笑道:“果子,老实说你们是不是都——”
陈安洛眸色微变,面无表情地寒声打断,“够了,好好看仪式,不要多话。”
“...”
李荃和苏果对作了个无奈的表情,皆乖乖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