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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130节


    朱氏虽不喜女子的目无尊长,但受制于人,还是走了过去。
    郗雀枝俯身,耳语一番。
    朱氏霎时离远,惊恐道:“你、你怎能干出这等事来!”
    郗雀枝的手心抚摸着膝上裥裙,这样的轻容纱也是郗府没有的,既然都是庶女,为何她还要做低居人下的那个,山水养出来的人算什么,金银富贵养出来的才叫好。
    沧海院那一闹,二太太被管得服服帖帖,三太太后面所说什么大宗之类的话,她才知林府中,西府大奶奶才是最尊贵的。
    表兄回不来,胎位不正,岂非天助。
    女子勾唇:“母亲怎么不想想,我要是嫁给表兄,当了西府大奶奶,林氏主母便是我,要做些什么,连姑母都不能置喙,待我生下儿郎,那他就是西府嫡长子,未来的大宗,我在表兄面前还不是母凭子贵?许孩子外祖父和舅父一个建邺的官职,岂不是应当的?那时母亲也能来建邺与我们团聚。”
    朱氏咽着口水,被说得动了心。
    郗雀枝见妇人上道,起身走过去,露出女儿撒娇的亲昵:“我便知道母亲待我最好了。”
    既然做妾不行,那续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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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六月,暑热攀升。
    郗氏与郗雀枝闲话时,嚷着夜里闷到不行,没人扇风根本睡不着,于是这个娘家侄女当夜便留在了福梅院,一直守着屋中,摇着团扇直到后半夜,天稍凉了些的时候。
    如此守了三四夜后,郗氏望着侄女苍白的脸,起了疼惜的心,想要从自个的私库中挑些珠花凤钗赏给女子。
    “姑母这是作甚?”郗雀枝惊吓得连忙推辞,娇嗔道,“姑母是长辈,夜里有所不适,雀枝身为小辈,自当要亲历亲为的,怎可假手于人,您今日这一赏,岂不是说雀枝另有所图?”
    郗氏佯装不悦的嗔了眼:“我知道你有你的孝心,可姑母也不能,不然旁人听了,还要说我老而为贼。”
    郗雀枝抿着唇,手上的扇子摇得更勤了:“要是姑母实在想赏,倒不如赏给雀枝一只玳瑁,我从前在书上瞧过,玳瑁极是好看,七八岁时便昂求过大人,只是在这样好的猫儿只在建邺有,不知道为何,儿时得不到的,大了便总是念着。”
    玳瑁在别地儿难求,可对建邺的高门大族来说,不过就是花些银两的事,这样的要求,郗氏听了,笑着直呼女子太容易知足,然后便立马差人从自己私账上支些钱去西市买只回来。
    辰时出坊,午时便回了府。
    站在屋中的郗雀枝瞧见婆子抱着的那只黑黄混色的猫,毫无波澜,直至郗氏开口,她立马便放下手中团扇,双手捂嘴,脸上又惊又喜,只差高兴的哭出来,转过身好一番感谢妇人后,急不可耐的走过去,抱到自己怀中。
    感知着手中的软乎,她眼神滞住,随后给它顺着毛,只是说话时,依稀能听出几分僵硬:“怪不得古人这么喜玳瑁呢,如此温驯,丝毫不惧人的,听说还有缘起之意。”
    忽然怀中的东西挣扎了几下。
    女子一只手紧紧捏住它后脖颈,另一只手使劲抓着后腿,又故意用手臂挡住了脸,掩住猫发出的声音。
    自小的经历,使得郗氏最不喜猫这类傲气过盛的畜生,如今一听“缘起”二字,眼角皱纹微凑在一块,浮出笑意:“竟有这样好的寓意,让它也来我怀里待会儿。”
    郗雀枝结舌,随即字字体贴:“这猫儿刚买来,在外头那些人手里,身上还不知多脏,姑母身子本就因这天热不适,正是毒邪最易侵袭的时候,雀枝可舍不得叫姑母受罪,还想长长久久的侍奉尽孝,待雀枝先带回江梅院洗洗,等姑母精神好了,再带来可好?”
    为了个畜生,便要受苦,郗氏是不愿的。
    趁着妇人皱眉之际,郗雀枝屈身万福,先走了。
    菡萏瞧着自家娘子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赶紧上前:“娘子,我来抱吧。”
    女子最是不喜这些畜生,只觉得浑身都是脏的,不论洗多少遍都洗不掉。
    郗雀枝摇头,面上平静,步履却极快:“既是演戏,便得做全。”
    直至离开福梅院,走到二门外时,她才慢下脚步,朝守门的婆子打量去,是她交好的那个。
    思虑几下,立马走过去,上了台阶,刚到人面前,女子故意放走了怀中猫,任由它跑去外宅。
    借着寻猫的由头,郗雀枝也出了二门。
    一路寻到书斋去。
    看见有小厮守在不远处,故作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姑母新买的玳瑁,心里疼爱得紧,要是丢了,我死也难赎罪。”
    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菡萏连忙安慰,朝小厮求情。
    犹豫之下,小厮只能让这位表娘子进去,但还是尽职的一直盯着。
    菡萏瞧着女子站在书斋门前,立马领悟过来,假装被热晕过去,小厮也收回视线,走过去察看情况。
    主仆二人的配合之下,郗雀枝顺利进了屋内,径直走去书案前,想要找副男子亲笔写的墨宝,可翻翻找找之下,竟不知从哪里掉出来一封信。
    她捡起,看了看,嘴角扬起。
    自己原想模仿表兄字迹写封差不多的,不曾想竟有现成的。
    看来表兄是真的不爱这位表嫂。
    不然怎会如此狠心,早早就备好这个。
    只等着拜相那日。
    将信塞进袖中后,她按照前面的法子出了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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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六那日,辰正两刻。
    一名带下医被婆子领着匆匆进了微明院。
    来到产室,便见宝因站在宽敞的里间,由侍儿搀扶着,左手不停地在轻抚胸脯,似乎有一口气哽在这里,不仅气色全无,还发着虚汗,肌肤的透亮异于平常在日头下。
    婆子躬身道:“大奶奶,请来了。”
    宝因缓下动作,抬眸看去,稍点头,而后走去榻边坐下。
    玉藻也赶紧搬了张绣墩过去。
    来时,婆子已将女子的症候都说清楚,带下医行了个礼后,不敢耽误,屈身的同时,伸手探脉,不免惊了下,热到有些烧人。
    然后再望、闻。
    待断好脉象,她开口,语速舒缓,有着医者安抚的之意,平白叫人安心:“大奶奶本就有实热症,又怀着胎,更是加剧此症,便会有身子高热、口干发汗、焦虑头晕之症,夜里自然也就失眠多梦,且已隐隐有些往阴虚症转变,虽是急病,但不必忧心,吃些清热补阳的药即可。”
    带下医都是专治妇人带脉以下的症候,为方便高门贵女瞧病,基本都是女子出诊。
    宝因收回手,眉目倦意极重,淡淡说了句:“我不大想吃药,可有别的法子?”
    看着女子的脸色,带下医知她如今心慌严重,汤药更不愿吃,略加思索后,笑道:“可以针刺,避开腰腹处及几处重要穴位,伤不到胎儿。”
    红鸢也端来了红酥。
    冰镇过的樱桃,浇盖以冰蔗浆,其中滋味,不仅味美,更是凉心。
    只穿了粉色纱衣的宝因仍觉得热,浅浅颔首后,一面拿帕子擦着额上鬓发的汗,一面捻着樱桃细柄,送入嘴中,咬下殷红的果实。
    吃了三四个,再想继续吃时,被管束着她不能太贪凉的红鸢给拿走了,只因前些日子冰食用多,坏腹。
    随后,另有侍女来解开她的纱衣。
    带下医也已拿出专治热症的鑱针,仔细擦拭过后,近前来轻扎在穴位上。
    宝因咬着牙,忍着这股隐隐约约的痛感,视线垂下,可见肌肤被浅刺出血。
    红鸢站在旁边,不停为女子擦汗,还有一人则擦着血。
    水也叫了好几次。
    大约半个时辰后,才算好。
    要送人走时,玉藻担忧问道:“不知我们大奶奶的胎位可正了?”
    怀了六七个月,胎动频繁,幸亏那时沈女医瞧出不对,立马叫人脱衣,仔细观察着胎动的位置,确定了胎位不正。
    虽不说,可这事何尝没有在烦扰着女子。
    妊娠越近,才会越惊慌。
    带下医摇头:“胎儿长大,腹中已不够伸展的,便也不再怎么有胎动,尤其是临产前几日,更是摸不出来了,只是有沈女医用手推过后,大概已经无碍。”
    宝因拾来绢扇,轻轻摇着风,未继续这话头:“我娘家姨娘近两日身子也有些不适,只是她前面出去了,还要劳你留下看看。”
    带下医忙称不敢担这个“劳”字,而后出去歇凉等着。
    没一会儿,院子里又传来了说笑声。
    送完女医出去的玉藻,连忙进屋,附耳与女子说道:“江梅院表娘子身边的那个菡萏来了。”
    宝因听完,连眨个眼的时间都没有,人就已来了。
    只见菡萏走到近前,恭敬行礼:“大奶奶。”
    宝因打量了眼,见这侍女焦急慌张,担心问她:“可是你们娘子病了?”
    这话刚出,菡萏立马点头:“娘子前面刚从福梅院侍奉完太太回去,谁知一进屋子便发痧中暍了,听府里的人说大奶奶有热症,许是有配着现成的药,所以我来碰碰运气。”
    府中虽没有医工,却有可以配药的庵庐,从外面病坊里请来大夫瞧过后,便可拿着方子去庵庐配药。
    这么来回折腾,费时费力,一般这些常见的小病小灾,要是不小心成了顽疾,便会提前配些,侍女婆子一来二去的窜门,这些也摸得清楚,为了省气力,都是各院互相借来使的。
    中暍不是小事,若用药不及时,恐有性命之忧,宝因急着忙偏头吩咐:“你去正屋内室,分几丸我素日常吃的药给她带回去。”
    话语最后,又细心嘱咐眼前的侍女:“要是你们娘子病症严重,赶紧叫人去请医,万不可耽误。”
    红鸢也知道这事不能贻误,拉着菡萏就出去,往正屋走。
    因太过紧急,两人没一会儿就到了。
    菡萏看着人进屋,咬唇琢磨了会儿,借着说话的功夫,也跟着去了里间,边说边从袖子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来。
    “找到了。”红鸢倒出几丸药,用丝帕裹好后,回过头,递给身后的人,又仔细把每种药的用处说清楚,“快拿去给你们娘子用吧。”
    “欸。”
    菡萏出屋,马上离开。
    刚巧,一个仆妇也错肩进了院子。
    往西边排屋走的红鸢等了会儿,与她同走,笑问:“姨娘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李姨娘拍去两袖沾染的灰尘:“回来路上,遇到了东府里那位舅奶奶,我们年纪相当,刚好我家乡也在高平郡那边,便闲来聊了两句。”
    说着便到了产室。
    知道宝因特意让带下医留下给自己瞧病,李姨娘笑呵呵的直说自己命好,承了女子的恩。
    红鸢听着没觉有什么,可去产室里间侍奉时,却见女子的脸色更白了几分,一股哀戚萦绕着。
    但转瞬又消散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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