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觉得有点意思,便用手去摸那个木块按钮,这按钮上的漆比起其他地方显得褪色很多,显然是经常被人摸。
在他按下了那个木块之后,床板下面果然发出了咯噔一声微响。他便迅速掀开被褥,只见床板是一整块厚重的木板打造而成,平整无比,在靠近床头的地方却打开了一个方正的小洞,这洞口的做工极为精细,合起来后和周边木板严丝合缝,几乎没有一丝缝隙能看到,可见工匠技艺精湛。那些仆人就算是掀开被褥,估计也发现不了这个隐秘的位置。
这十三少的床壁上有些格子,用来放各种物品,像一个个小抽屉,自然也是被洗劫一空,比如说原本有个精致的老式手电已经不见了。但却留下几本闲书,萧楠拿出一本书卷成筒状送到那个方方正正,只能容纳一人手腕进入的洞口里。
凭借他多年考古的经验,这种机关洞口这么狭小,里面说不定还有二道机关,设计得这么隐蔽,足以见主人的重视。
里面肯定是对于十三少来说,极为宝贵的物品。所以不能掉以轻心,这类精巧的古代物件中,不少物件都有着轻则伤人,重则伤命的机关设计,好似表达了物主一种偏执的占有欲似的。
这让他越发感到有些兴奋,好像回到了自己热爱的事业中。他将那书小心翼翼的送入了洞口之中,发觉里面好似还有什么机关需要启动,正当他试着捣鼓时,只听咔嚓一声锐器声响,他立刻抽出书本,书本竟然被洞口里面突然冒出来的刀片齐齐切断,看这刀口的锋利程度,若是把手伸进去,只怕立刻就丢掉了一只手!
这设计真是太阴毒了!而他除了手头的书籍,也没有其他工具能再打开这个洞口,只能先盖好被褥,想着等着婉月回来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工具摆弄一下,取出里面的物件。
话说婉月去了集市上时,只换了一身她带过来的朴素衣衫,她把自己“陪嫁”带来的绫罗绸缎衣裳和首饰都悄悄拿了出来,去当铺当了,只为了能多筹一些钱,好维持她和少爷的开支,少爷买药的钱也是一笔不菲的花销,她还得设法去赚些钱。其实,她从未觉得自己是萧家的少奶奶,那些仆人也全都不把她当做十三少的妻子看待,在十三少被抓走之后,那些下人都对她横眉冷眼,更不用说其他府内的萧家家眷了。
但这一切她都不在乎,她追随十三少,并不是图的荣华富贵,在如今的世道下,男人个个都把女子当做物品一样看待,像她父亲那样的好人,也是深受儒教礼仪影响,从小教育她女人要三从四德,以夫为天,却只有十三少会对她说出那般惊世骇俗之语,这该是怎样一个懂得怜惜女子的男人啊!因此她已经知足,她只要能和十三少厮守,过着平平安安的穷人日子,也是觉得莫大的幸福。
换了钱之后,她买了些肉和菜,便要去药铺给十三少抓药,萧城的繁华果然名不虚传,光是城中的规模都比她从小长大的镇子不知道大了多少倍,然而她无心去欣赏那些新奇的街景,只顾着赶紧赶路,好快回去做饭煎药。
就在去药房的小巷里,迎面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就算她低着头,他也依旧认出了婉月,便叫道:“这不是十三少的小老婆么!听说萧家的少奶奶都是贵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您怎么亲自出来买菜了呀?”
此人就是十三少院子里原来的仆役,名叫王三,十三少被抓入地牢,他便立刻偷了十三少的钱财,然后火速辞去了仆役的工作,拿着偷来的钱去挥霍。婉月正是为了制止他抢钱,才被推到摔破了额头,不料光天化日下的,竟然再次和这个仇人相遇了。
“你这恶徒!快把十三少的钱还来!不然我要报官了!”婉月气愤的指着他喝道。
“哈哈哈,你怕是不知道这萧城谁才是老大,告诉你这乡下来的丫头,萧城里的天就是萧家,萧家里的事情,不要说县太爷,高官都不敢管,十三少可是被大老爷钦点受刑的人,你以为还有人敢管他的事么?”王三得意洋洋的凑过来,甚至伸出一只手要去摸婉月的脸。
他早就垂涎婉月的美色,只是在萧家时畏惧萧家的家规,仆人不得和萧家女眷私通,才不敢做什么。如今他已经离开了萧家,便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婉月愤怒至极,当下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你放肆!”
这狂徒被扇得懵了一下,随即彻底露出了凶相,他抬起手就把婉月扇倒在地,并一脚踹到了她的身上:“你算个什么东西!贱x!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跟了那个废人就真是萧家少奶奶了!今天老子就要尝尝你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说罢就开始扒婉月的衣服,婉月拼命抵抗,尖叫连连,却换来他打得更凶,而周围巷子墙内的人家,却都不敢开门出来看一眼,都是各扫门前雪罢了。
眼看一场惨剧就要在这条无人的长巷子里上演。一把有着弧度的细长弯刀,抵在了王三的后颈上。
那把刀上刻满了各种奇怪的纹饰,似是青铜打造,通体发青,刀刃的温度却极低,一抽出来,就散发出森森的寒气,王三甚至因此打了个哆嗦。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一只耳朵就飞了出去——那个持刀的人出刀速度之快,甚至让人根本看不清。
待王三的耳朵在青石板地上翻了几翻落定之后,他才终于感觉到剧痛,顿时捂住了喷血的伤口,倒在地上杀猪般惨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