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小寒把?这些东西洗干净,王氏和李贤东已经把?两背篓的芦菔、菘菜运回来了?。
李小寒在厨房里?继续忙活,王氏整理芦菔,李贤东打水洗菜。
慢慢的,厨房里?,飘出?了?淡淡的肉汤香气,然后一股子酸醋渐渐弥漫开来,压过了?所有的味道。
李小寒把?汤和猪脚姜煲上,便想过来帮忙,只李贤东阻止了?她,“你不是要泡那什么辣椒酒,你做就行,别管我们这边。”
“成,爹娘,那我先?把?这些东西弄好,等我搞好之后再来帮你们。”李小寒应道。
泡辣椒酒是没有办法完全模拟现代的做法,李小寒只能自己简化处理,把?这些香料洗干净,低温用之前炒杜仲那口锅烘干,然后按比例放入酒中炮制。
因为怕失败,还有辣度的考虑,李小寒将?两种浊酒分装到小坛子里?分别炮制,一一做好标记。
至于那醇酒,李小寒想了?想,还是等浊酒的效果出?来之后再试,免的失败了?浪费了?400文。
泡完酒,李小寒想了?想,将?那干辣椒切碎,然后再拍蒜头,“娘,那芦菔你不要全切了?,给我留几根,我做些辣芦菔干。”
这是李小寒刚刚想到的,这种辣芦菔干需要晾得半干,然后和辣椒粉拌在一起,又脆又香又辣,十分下饭。
“成,你要几根?”王氏也?不问其他,直接问李小寒要留几根
“跟我留6根吧。”李小寒想了?一会?,回到。其他人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惯,6根的量差不多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李小寒忙完自己手上那一摊,过来帮忙,“娘,我们家的芦菔和菘菜都很嫩啊,腌了?可?惜了?,不若多晒点菜干吧?幺五二尔七五儿吧椅”
腌菜和菜干,是冬日里?保留蔬菜的两种方法。
王氏想了?一想,“上次大山家送过来的菜,腌好了?够吃到明年了?,那便做菜干吧。”
菜干便是把?蔬菜洗干净晒干水分,保存起来冬天吃的方法。
想他们这次的菘菜,可?以晾晒到完全干,不用加盐,这种极干的菘菜干带着菘菜特有的甜香,保存好后煮汤、煮粥都是极好的。
芦菔干倒可?以晒到半干,加盐存放,咸香脆口,拌饭送粥的上上之选。
母女两商量好,这事便定了?,李贤东是没有意见的干活人。
真?是幸好李家这次挖了?一口井,这洗洗刷刷的,方便了?多少。
还有李贤东劈的柴火够多,这厨房里?烧着火,用带点暖意的井水洗东西,有点冷,但是还能接受。
要以往,等李贤东一声风雪的从村里?公井挑水回来,那水早冰冷刺骨了?。
李家三人,再次为家里?这口井感到满意不已。
等处理完这一波冬菜,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胡椒猪肚汤早前已经熄了?火,此刻微微滚烫,散发着淡淡的胡椒香。这个香跟往日的汤的纯肉香不同?,很特别,完全没有人说?的猪肚子的腥和臊。
待李小寒揭开锅盖,这股子特别的香便汹涌而出?,一下子把?李贤东和王氏二人击倒。
怪不得那胡椒如此的贵,原来是这样特别的好闻的味道。
三人各盛一碗猪肚汤,汤色雪白,其中漂浮着几颗红色的枣子,红与白,特别好看。
喝一口,又清又润又甜,好像被温柔的滋润着一样。
真?好喝啊。
三人不约而同?的再喝一口。
再挑起其中的猪肚,满口韧劲,又韧又香,一时之间,感觉以往吃过的猪肉都比不上。
“这咋就这么好吃呢?”王氏感叹道。
“可?不是。”李贤东附和。
“这东西好吃归好吃,就是洗起来麻烦。”李小寒喝了?一口汤感叹道。
什么东西都有代价,美味当然也?是要精心准备。
“的确麻烦,我看你洗了?好几遍,洗得手都红了?。等过几天我去找张大夫看了?,以后我来洗。”王氏道。
她的手开始听了?张大夫的话,小心翼翼的养了?好几天,如今基本没啥事了?。
她觉得自己可?以了?,只不过没有给张大夫看过,李贤东和李小寒不敢让她多动。
李小寒也?觉得神奇,之前王氏的手红肿挺厉害的,但是就养了?那么几天,现在基本看不出?来。
听过一种说?法,说?是一直生活在条件艰苦的地方,人们的身体?素质便会?更加强一点。
比如前世?非洲人民的素质,那抗病毒是杠杠的。同?样的细菌感染,那非洲人民药到病除,其他外来人还要挣扎好几天。
以上来自李小寒某个去非洲旅游的不幸感染的同?学的亲身证明。
目前综合两辈子的见识,李小寒觉得这辈子的人民特别能抗病、抗痛、抗冻,相较之下,上辈子的人民就像温室里?的花朵。
喝完一碗温暖的胡椒猪肚汤,再吃饭,整个人特别有满足感。
至于还在熬煮着的猪脚姜,算了?,胃里?已经满了?,猪脚姜的味道就是越熬越香,听闻上辈子粤省人一冬天都在吃一煲猪脚姜,越吃越陈,越吃越香的。
到了?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李小寒和王氏又忙开了?,昨日洗完切好的冬菜,经过一夜,表面的水分已经干了?。这个时候就一部分需要拌盐的要拌盐,要晒到干透的便要翻一翻。
都是一些细致的功夫,不过就是磨人。
等到中午,昨天那一煲猪脚姜才吃上了?。
猪脚的胶质已经被炖化,完全渗进了?醋的酸、红糖的甜、姜的辣,吃起来甜糯甜糯的,猪脚很肥,但是微微的酸又中和了?肉食的这种肥腻。只令人觉得满足。
“真?好吃。”王氏吃的一脸满足。
“是呀。”李贤东不能再赞同?了?,他最?喜欢这猪脚了?。
李小寒看着他爹这个样子,不忍告诉他这道菜原是粤省女人坐月子吃的,后来进化成秋冬女人进补的一道名菜,大部分男人都号称自己不爱吃。
李小寒觉得大部分男人不是不爱吃,你看他们多喜欢吃猪脚啊,什么卤猪脚、烤猪脚、话梅猪脚……不过是放不下这个面子吃月子餐。
算了?,还是别告诉他爹吧,让她爹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享受美食!
就这样,晒干菜、做棉花梳、泡酒,不知不觉又到了?到府城找张大夫复诊的时间。
“唔,我看看,你这红肿已经消了?。骨头还痛不?”张大夫将?王氏的手翻来覆去的看,问道。
“不痛了?,都不痛了?。张大夫,我没有事吧?”王氏忐忑的问。
“嗯,”张大夫板起王氏的手腕来细细诊脉,半息后神色轻松,“好了?。你的脉象里?面历节病的异常已经消了?,回去吃好睡好养胎就吃。”大夫放松道。
“那大夫,我要不要再吃一副安胎药?”
“不用了?,你上次开的吃完就成。这次不给你吃药了?,走吧。”
张大夫挥挥手,恰好这时另一个病人上来求诊,李家人不得已离开。
结了?诊费,一家人站在仁和堂门口。时间过得真?快啊,几个月前,他们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背着那几株三七来到仁和堂,心中所求的不过是能活下去,建一个自己的房子,治好王氏的病,抬起头来做人。
如今,所有希望的都实现了?。比期望中更好的实现了?。
“都是多得咱娘点化了?小寒啊。”王氏感叹道,“回去得给咱娘烧三炷香,让她老人家吃好了?再保佑咱们。”
“嗯。”李贤东转头道,“小寒,要不要吃猪脚姜?再买多两个?你爱吃的排骨要不要?”
“要。”李小寒爽快应道,秋冬了?,该进补了?。
就这样,眨眼就到了?十二月十二,李贤前家的杀猪日。
昨天赵氏已经过来说?了?,让他们今天都过去,别煮饭了?,就到她们那边吃。
李贤东和王氏二人推辞不过,只能答应了?。如今两家已经极其亲近,再三推辞,没必要。
一大早,李小寒起来,拿了?一个空碗去厢房看她的辣椒酒。先?倒一个碗底,最?差的普通浊酒,许是加了?料的原因,这泡出?来的就颜色更深了?,味道也?变得复杂。
李小寒举起酒碗细闻一闻味道,凝神细看看色泽,最?后轻轻尝一口,品尝其中的味道。
“咋样?”李贤东问似模似样的品酒的李小寒。
李小寒眯着眼睛品味了?一息功夫,然后开口说?道,“爹,你自己试一试?”
李贤东果真?试了?一试,酒刚入口,只见李贤东本就大的眼神微微一亮。
“爹,我要带一小坛子到贵前伯家当饭费。”
辣椒本土化计划,开始执行。
第50章
李家一家三口来到李生义家的时候, 李贵前已经挑好了猪,几?个?男丁正合力?将?那大?肥猪往一张结实的旧案桌上抬。
“二伯祖父,我们来啦。”李小寒笑眯眯的说?, “打?扰了, 送你一小坛酒, 我自己?泡的,你试一试。”
李小寒已经从李贤东手里套出, 李生义好一口小酒,因此这份礼再适合不过了。
李小寒还记得,自己家当初没有人帮忙盖房,自己?跑过来找到二伯祖父,希望二伯祖父帮他?爹一次,可是二伯祖父一家大?人都?不在, 她只能匆匆忙忙让堂妹留言。当时自己心里也不敢有把握, 不过第二天?, 二伯祖父带着两个儿子三个孙子出现在李家宅地了。
当时这一份情义, 是要记住的。
后来虽然发生了许多事,包括带着李生义一家先?开始采割杜仲呀, 后来又有摘果子器、棉花梳、介绍打?井等, 要说?来来往往, 人情之间也算不清。
但是, 不管是李小寒, 还是李贤东、王氏, 都?记得这一份雪中送炭的情谊。
因着李生义年纪也不小了, 现在李生义家大?部分事务, 都?是大?儿子李贵前出面打?理?,李生义已经退到后头, 遇到大?事情的时候,才出面拿主?意,此时此刻也是这样。
李家大?宅里准备杀猪烧水忙个?不停,李生义坐在竹凳子上晃悠着,那竹凳子天?长日久成了深褐色,坐出一层淡淡的油润的光泽。
李小寒一家上前打?招呼,李生义方?才坐起来,接过李小寒手里那一坛子酒,说?道,“来就来了。年纪小小,还忒多礼。你年纪小,杀猪煞气重,跟着你大?丫姐到厢房里坐一坐,杀完猪再出来。大?丫,出来,带你小寒姐进去。”
平山村习俗,年纪小的小孩子不要看杀猪,煞气重,容易冲撞了。只李小寒想不到,自己?还属于年纪小的那一份。
果见李生义话落之后,叫大?丫的堂妹从厢房里出来,先?说?道,“祖父,说?了多少次,叫我荷花。小寒姐,你跟我进去吧,咱们不要在这里。”
叫大?丫,不,叫荷花的堂妹便是当日帮李小寒带话的堂妹,身材高挑,只比李小寒矮一点?点?,面上有点?黑,不过五官端正,看着就很爽朗。
李荷花是李贵后最小的女儿,李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儿,因此极受宠爱,对着她祖父李生义也不客气。
“知道了,荷花小丫头,进去吧。小小人家,莫吓破了胆。”李生义优哉游哉的说?道。
荷花嘴角一翘,不服道:“我根本?不怕。”不过却还是牵着李小寒的手去了东厢房。
李生义家格局和李生礼家极其相似,都?是正对门后一个?大?厅堂,然后左右各三间正房,东西各四间厢房。李荷花住在东厢第一间房。
李小寒跟着李荷花走了,李贤东和王氏还呆站着呢,李小寒只听到李生义极随意的说?,“贤东,你带着你媳妇到那边帮忙吧,我这里不用你。”
“是,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