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书澈眼睛发亮,目不转睛地盯着云逐渊。
不愧是郁飞教出来的。
他们俩的招式很像。
但不同的是,云逐渊下手比郁飞狠上许多。
能一剑要了命,他就不会多刺一剑。
出手又快又稳。
身影穿梭在御林军中间,飞快。
宴书澈看着看着,连手中的葡萄都忘剥了。
这才是他的阿渊!
可真帅啊!
谁能想到,战场中那个手起剑落的杀神,是会为他宴书澈亲自下厨的人呢?
宴书澈弯起唇角,越想越觉得幸福。
离弘这辈子恐怕就做对了这一件事。
——就是将他赐婚给云逐渊。
不过想到这里,宴书澈忽然想起来,云逐渊这个假太监的身份。
现在这个身份还没有被旁人发现。
就连离景都不知道。
希望能一直隐瞒下去,不然,就会徒生其他变故。
宴书澈将葡萄塞进嘴里,继续直勾勾地盯着云逐渊看。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云逐渊忽然顿住动作,转身望向他。
宴书澈笑着对他眨了下眼。
云逐渊一愣,看了那盘葡萄一眼,又转身,继续冲进了战场。
御林军有千人之多。
皇宫内外驻扎的御林军更是多。
他们能灭掉这千人,但外面的万人,还需要想办法。
离京之内的御林军,有三成在郁飞手中。
离景那边还能拿出一成。
西厂这边要少一些。
毕竟西厂全是宦官,上战场作战,本就不是他们擅长的。
所以,还需要无双坊的助益。
无双坊的人虽然只是平头老百姓,但百姓的力量可是相当庞大的。
他们的人数也远超御林军。
想得天下,就得先得民心。
现在百姓们正是摇摆不定的时候。
此时不逼宫,更待何时?
渐渐...
厮杀声小了下来。
宴书澈也收回目光,放下了手中的瓷盘,改成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
尸横遍野。
战斗进行了三个多时辰。
从午时,一直进行到了黄昏。
现在场上能站着的人不少。
但是属云逐渊和郁飞最显眼。
他们身上的血迹很多,但表情都还算沉静。
江上青就不太好了。
他半跪在地,累的话都说不出来,一直在粗喘。
宴书澈笑了笑。
这人还没痊愈,就来打了这么久的架,能不累吗?
云逐渊站在尸体中央,随手将长剑一丢,“接下来要做的事,你们都清楚了?”
剩余的士兵齐声高呼:“属下明白!”
“很好。”
云逐渊对郁飞使了个眼色。
郁飞会意,“辛苦大家了,此战胜利之后,定有厚赏!”
“是!是!是!”
他们开始服下无双坊的药,接连倒在地上,装作尸体。
“回宫复命吧,”云逐渊对郁飞说道,“便说西厂的人拼死抵抗。不但御林军全军覆没,你的兵力也受了损。”
郁飞:“我明白。”
他复又望向江上青,对他吹了个口哨,“哟江大人,还能不能站起来?”
江上青抬眼瞥了他一眼,“我好得很。”
“那走吧,”郁飞在前面带路,江上青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走到云逐渊身边的时候,江上青忽然顿住脚步,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云督主,你倒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云逐渊面无表情,“我只是个会杀人的粗人,论本事,还是阿宴强一些。”
“你能娶到宴少主,不也是你的本事吗?”
江上青嗓音里带着淡淡地嘲弄,“过度自谦就是自傲,云督主。”
云逐渊忽然笑了,“这样啊,那我就是自傲,又怎么样?”
江上青一怔,沉着脸迈开了脚步。
宴书澈并没有听清两人说了什么。
他只看到江上青脸色不太好。
云逐渊缓步往他的方向走,走到半路,又扭头进了一旁的房间。
宴书澈:“?”
很快,他就看到云逐渊换了套衣衫又出来了。
“阿渊?”
云逐渊叹了口气,“你不是不喜欢血腥味儿?等下我就去洗漱。”
宴书澈哭笑不得,“没有不喜欢,之前那样说只是乍一闻到不习惯而已!”
云逐渊丝毫不为所动,只弯腰在他额间吻了一口。
“你去房中等我,太阳落山会凉的。”
“那你抱我回去啊!”宴书澈冲他张开胳膊,“难不成让我自己走回去吗?”
云逐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弯腰将他环抱起来。
“阿宴,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懒了?”
宴书澈吃吃地笑,“因为阿渊喜欢我依赖你。”
“阿渊这么厉害,什么事都不需要我自己动手。”
“有阿渊在,我为什么要靠自己呢?”
云逐渊怔了一瞬,“可是,这样你会不会觉得......”
“觉得什么?”宴书澈心情极好,嗓音中都是笑意。
“觉得我自己是个废物吗?”
云逐渊抿了抿唇,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