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跟脚命数,远不如真龙、凰鸟、火凤这等先天神圣。
却也有横跨十类,纵横两间的莫大气运。
故而,十类蠃虫。
一失人身,万劫不复!
一旦心神魂魄、肉壳躯体接受虚空赐福,皈依四神门下。
那么十类本身蕴有的那一点真灵,便被彻底扭曲畸变,沦为天道厌弃的化外野民。
这也是为何四神无法将大魔麾下的无穷爪牙,悉数投入玄洲的原因所在。
那些被天道厌弃的化外野民,倘若毫不顾忌,没有半点遮掩,踏入那座曾是诸界中枢、寰宇祖庭的地域。
不消一时三刻,诛灭雷劫就会当头落下,将之轰成齑粉,形神俱灭!
即便位于四神序列顶点的大魔也不例外!
所以怒尊才会布局数千年,蛊惑徐伏尸解九次。
用成仙作诱饵,让他心甘情愿化为容器,供大不净菩萨降临于世!
没有合适的躯体,大魔也只能止步虚空,无法横行无忌!
“莫非有大仗要打?”
纪渊挑起眉毛,故作惊讶,抬头望向传令的披甲亲兵。
“好像是要聚兵于关外!从未央行宫发出的军令!千夫长皆要动身!”
面对传言中喜怒无常的杀人魔王,披甲亲兵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回答不好,惹恼这位千夫长大人,当场就把自个儿一脚踩死!
“关外?那就是攻打玄洲了!
难不成,要发兵直逼辽东的贺兰关?”
纪渊接过那支漆黑战旗,沉吟着问道。
“小的不清楚内情,只知道如今大西军的众多千夫长,以及其他三大营,都聚集于枉死城。
等待下一步的号令。”
披甲亲兵低头回答。
“枉死城?晓得了。
传令下去,点齐八百披甲奴,备好马匹,随某家赶往枉死城!”
纪渊把玩着那支漆黑战旗,眼神闪烁道。
阴如雉弄出这般大的动静,想必是得到血神示意了。
真要让斗界纠结大军,陈兵于贺兰关外。
辽东边将立刻得势,定扬侯府也能稳稳拿捏东宫,借势让朝廷投鼠忌器。
殊为不妙!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纪渊眉头紧皱,起身唤来两个披甲奴,为自己穿上那身七八百斤重的元辰白骨铠。
这偌大的斗界,生灵极少受到教化,真如未曾开化的野民一般。
尤其是第三等的役民和第四等的奴隶,世世代代皆如此,好似受圈养的猪狗。
第二等的工匠与第一等的兵将,才能勉强活得像个人。
如此森严的等级,实难孕育什么兴盛的文明。
就连武道,也只追求杀生残命,极为消耗生机命元的极端路数。
完全没有玄洲之上,各门各派、各宗各统的百花齐放、诸家争鸣!
那般鼎盛的景象!
唯独一样本事,让纪渊觉得不错,另眼相看。
那便是炼制铠甲!
盖因,斗界的工匠懂得布置天地阵法,利用五行精气淬炼铠甲。
加上此地灵机并未如玄洲那样枯竭近乎于无。
铸铠练甲,这是极为独门的秘传技艺。
斗界的大匠造成之后,还会按照铠甲成色,大致分为四大层次。
凡品铠,用五金煞气炼制,刀枪不入,抵挡伤害。
绝品铠,经由符箓钢锻打十万次,内蕴各种阵法,入火不能焚,入水不能淹,更能增添无穷气力。
纪渊那件紫绶仙衣,约莫就是这个层次。
王品铠,随意伸缩大小变化,破空飞行万里,操弄天地元气,几乎金刚不坏。
最顶级的神品铠,那已经是护道重器,不仅可以洗涤躯壳,保持血肉纯净,还能够硬抗七重雷劫。
整个斗界,估计只有阴如雉才配得上穿戴。
“像我这样的千夫长,也就轮得上一套勉强算是绝品的元辰白骨铠!”
纪渊这一具化身本就生得魁梧,穿起遍布狰狞倒刺的白骨甲,戴上只露出一双眼的牛角铁盔。
宛若一座大岳横亘,直冲穹天。
充满着强烈的压迫感,乍一看真有几分魔王的骇人气势!
“拔营!”
纪渊披着元辰白骨铠,翻身跨上那头乌魔龙血马。
招摇过市似的,浩浩荡荡行出城外!
……
……
斗界四大营雄踞各地,月月都有大小讨伐,皆以占城最大功劳。
每年掠地最多,攻坚最猛的大营,能够得到黄铜王座的丰厚赏赐,以及阴如雉的嘉许,拔擢进入未央行宫,成为随身亲卫。
但也并非每一座城池,都归四大营所把控。
也不乏封刀收兵、不受拘束的好地方。
枉死城便是其中之一。
那儿离四大营也不算远,不少千夫长、百夫长都喜欢过去寻欢作乐。
星夜疾驰之下,不过半日多的功夫,纪渊就赶到传闻中天不管、地不收的枉死城。
好似巨兽匍匐大地,张开血盆大口,吞吸四面八方的滚滚人流。
像纪渊这样,挟带一众披甲奴,打着大营军旗的千夫长不在少数。
仅城门口就遇到三五个,天南、阴北皆有,个个气焰熏天,煞气森寒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