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弄来弄去,谢琰变得半梦半醒,眼睛没睁开,意识也处于混沌。
只是顺着触碰的位置抓住了他的手,开玩笑道:“这种时候你还要占我便宜。”
林初霁要气死了,顺着话讲:“对,你最好是把衣服全脱掉,让我一次性占个够。”
谢琰闭着眼笑了声。
伸手直接把睡衣的纽扣一颗一颗缓慢解开,露出结实的腹部肌肉的纹理。
突然这么大方,让林初霁愣住,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他拿着那个棉球重新蘸上酒精,试探性地触碰上去,为自己辩解:“没有要占你便宜……我在给你降温来着……听到了没?”
谢琰很轻地嗯了声。
他感受着对方温柔至极的动作,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胸口的起伏惊扰了他。
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照顾过了。
上一次是哪一年,已经回忆不起,也懒得回忆。
林初霁边熟练地擦拭着,边小声说:“可能需要来回擦拭几个小时,你要睡就睡,我动作轻一点,会在旁边陪着。但是如果不舒服,我们还是得去医院看看,知道吗?”
谢琰缓慢睁开了眼,视线直直看向他。
喉咙滚了滚,感觉嗓子灼烧得疼,却又不觉得疼。
他明明知道林初霁喜欢自己,不能回应,就不应该贪恋这样的照顾。
身体却感知着擦拭的动作,太柔软了,也太温柔,又舍不得推开。
林初霁垂着眼,一心一意在手上的棉球上,心无旁骛。
想要再拓宽面积的时候,手指却被谢琰按住。
好一会儿后,谢琰才缓缓道:“要擦几个小时啊,那算我占你便宜了,想我怎么还?”
第27章
林初霁的手被他按着,被体温灼烧着,连带自己都开始觉得热,八月的夏天还是太闷。
但对于他的话,还是一头雾水:“什么怎么还,不用还,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他说得很理所当然。
毕竟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谢琰看着他的眼睛,在月光上隐隐绰绰的,很漂亮。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松开了自己的手,又笑,语气很稀松平常的模样:“要还的,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林初霁继续着擦拭的动作,想了想,不打算跟他继续纠缠此事,只是说:“等你病好了再一起算账,现在先好好休息行吗?”
谢琰没说话,却注意着他说话的字句,发现他命令人的时候有个口癖。
行吗,好吗,可以吗。
看似商量,其实自己又已经做了决定,却因为说话温和,让人不自觉就想要顺从。
而此刻,他的确也说不出再多辩驳的话。
“这怎么睡?”
谢琰敞着衣服,垂眼看着自己衣衫凌乱的模样,双手一摊,任人摆弄。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林初霁语气很轻,带了点往日没有的命令。
谢琰的确是没有再跟他斗嘴的力气,听话重新闭上了眼。
失去视觉之后,感觉却变得愈加明显。
他的手指按着棉球的轻重,动作时衣衫划过皮肤的触感,安静的房间里若有似无的呼吸,都能够清晰的感知。
林初霁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一心一意帮他降温。
等到对方呼吸重新平稳下来后,动作也没停。
这是个体力活,枯燥无味。
他擦拭的时候开始观察谢琰的身体,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线条很漂亮,干净利落,肩宽腰窄,他如果业余爱好不是摄影而是模特,估计也非常抢手。
所以,谢琰父母去世后,他们兄妹俩就是靠他拍照赚外快生活吗。
就算因公殉职后政府有抚恤金,也只是基本生活补贴。
看谢琰和谢琬的吃穿,不算拮据,带他们住的都是五星酒店,没半点让别人受委屈,肯定是以前吃了不少苦攒了钱。
明明才刚成年而已。
也就比自己大了一天。
林初霁在这一刻,窥探到了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成长。
自己的父母再强势管束,吃穿用度从来都是最好的,是自己之前太浅薄了。
林初霁微微叹了口气。
凌晨四点,谢琰的温度终于退下去了一些,变成了三十八度五。
林初霁终于放下心来,把他的睡衣一颗一颗扣了回去时,无意间听到了他的梦呓:“爸妈……快跑……”
很低,很哑,带着一点隐忍的痛苦。
又像是在过去某一刻发生过的片段,无比真实。
林初霁怔住了,不敢乱动。
他看着谢琰的眉心皱得很紧,表情是从来没见过的无措和慌乱,手指抓着床边,手臂浮起很明显的用力的青筋。
林初霁把旁边的枕头塞进他怀里,像头一晚那样。
然后一点一点安抚着他僵硬的手指,松开,让他放回松软的枕头上。
“没事的,都过去了。”林初霁轻声安抚。
“医生,救救他们…求你…”
谢琰的声音变得更低,几乎成了模糊不清的低语。
林初霁听得断断续续,也只能拼凑个大概。
是因为出任务受了伤,抢救无效去世的?
难道当时谢琰也在现场?
他几岁啊?听起来年纪很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