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这可如何是好啊!
陈应堂无奈的拱手道:“回大人,四川现有盐井六千三百七十一口。”
六千多口?
这帮家伙一年竟然吞了三千多万斤!
哼!
房可壮冷冷的道:“盐引票号。”
陈应堂连忙又朝那吏目使了个眼色。
那吏目很快又抱着一堆书册疾走过来,恭敬的摆放在书桌另一侧。
房可壮翻开汇总页一看,果然,一年的盐引票号加起来总共才三千万斤左右。
哼!
他把书册一合,蹭的一下站起来,冷冷的道:“陈大人,本官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说完,他便负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你拽什么拽,没有证据,你能奈我何?
难道,你还亲自跑所有盐井去蹲一年不成?
你倒是去蹲啊,蹲死你个王八蛋!
陈应堂气得啊,牙都快咬碎了,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屁颠屁颠的跟上去,恭恭敬敬的把人送了出去。
话说,陈应堂一个从五品的盐科提举司提举为什么这么怕一个七品的御史呢?
就算这家伙是巡盐御史,他身后也有浙党撑腰不是。
他在人家面前,为何要怕得跟个孙子一样?
这帮家伙,是真不好惹,因为他们是所谓的清流,也就是亲东林一系的官员。
万历朝所谓的东林并非全部是真正的东林党人,东林还分为真正的东林党人和亲东林一系的官员。
真正的东林党人,那都是去过东林书院,跟东林元老们一起议过朝政的。
而所谓的清流,就没去过东林书院,但是,这些人大多都是亲东林一系的。
他们浙党,跟真正的东林党人硬刚的时候,可以毫不留情,把人家一网打尽,全干趴下,全赶回家。
但是,面对所谓的清流,他们却不能见一个干趴一个。
因为,任何朝代,清流表面上都是主流。
朝堂之上,一根筋,直肠子,二愣子,多的很,这些人一般都自诩清流。
因为,清流了不起啊!
他们可以大声喊叫,我是清流,我两袖清风,刚正不阿,我要名垂青史!
而贪官污吏,基本都是闷声发大财,从来不会跳出来说,我是贪官污吏,贪了很多钱,我牛逼坏了,我要遗臭万年!
所以,历朝历代,出名的大都是清流,因为他们敢喊叫啊。
而贪官污吏,除非被逮到了,基本上是不会在青史留名的。
房可壮这家伙就是一个以清流自居,而又没去过东林书院的亲东林一系官员。
这家伙,一场两淮盐引窝案查出来,在清流之中顿时名声鹤起,隐隐已经有了清流领袖的风范。
浙党,最怕的就是这种二愣子了。
因为,你不能弄他,你一弄他,朝中的清流便会群情激奋,跟你硬刚到底!
那时候,真正的东林党人便会暗中出手,利用清流的力量翻盘。
这种事情,都出现好几回了。
所以,浙党对于这些以清流自居的亲东林一系的官员那是相当的忌惮,一般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第30章 总有人逼本王发疯
郡王府主体就快完工了!
朱器圾心里着实激动的不行了,因为王府主体完工了,他就可以成亲了。
为了尽快抱得美人归,他甚至又让刘若愚暗示郧阳抚治陈禹谟,给他又送来了一拨将近五百流民。
这一下,在王府里赶工的都有七八百了,王府的修建速度那自然是快的吓人。
这会儿主殿和周围的精舍都已经建好了,就剩下刷漆和装饰了,年前完工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朱器圾正兴奋的指挥人在主殿周围种花草呢,突然,“踏踏踏踏”一阵马蹄声传来,紧接着,门口的守卫便一溜烟跑过来拱手道:“王爷,秦邦屏求见。”
秦邦屏?
晕死,这是他丈母娘的大哥啊!
他连忙挥手道:“去,让他进来说话。”
说完,他便径直往大门口走去。
他之所以没有亲自出迎,是怕有心人看出他跟马千乘之间的猫腻。
原本,他还以为秦邦屏是一个人来得呢,没想到,这家伙也赶着上次那辆马车进来了。
这!
马瑞伶又来了?
他还没走到马车跟前,小姑娘便兴奋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叽叽喳喳的道:“王爷,你这府邸怎么修成这样了,我都以为走错地方了。”
呃。
修成这样还不是为了赶紧跟范心怡成亲。
当然,这话朱器圾是不会说的。
他只是微微笑道:“伶伶,你怎么又跑过来了,一趟来回就是大半个月,你不累吗?”
马瑞伶天真的道:“我娘说你们这里的大甜枣可好吃了,所以,我就过来给我娘买啊。”
晕死,这到底是你娘想让你过来还是你自己想过来呢?
朱器圾不禁莞尔。
这时候,秦邦屏才来得及上前拱手道:“末将秦邦屏参见王爷。”
朱器圾连连挥手道:“一家人不必客气,对了,你们这是随着押送私盐的队伍过来的吗?”
秦邦屏连忙拱手回道:“是的,王爷。”
这个。
朱器圾有些尴尬道:“盐科提举司的人不知道伶伶的身份吧,他们要知道,那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