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像是第二次道魔之战,更像是为了给玄尊出气而做出的姿态。”
大夏尊上夏曌站在燕兰关高大的城墙上,通过远望阵法看着那如潮水般的魔族军队,神情平静却又藏着若有若无的深意。
天机观太上长老之一,修为达到尊号境的玄机长老站在夏曌身旁。
“尊上,你亲临燕兰关固然可以一震本关修士略显颓散的士气,但身为尊上,背离长安城,实在是太过危险。”
“长安城,就安全了吗?”夏曌挥了挥手,阻止了玄机长老继续下去,反问道。
玄机长老沉默了。
本来他应该信誓旦旦地说,长安是整个大夏气运聚集之地,更有戮尊大阵,位于人族中心,是整个苍穹天最为安全的地方。
可是,长安血屠就在不久之前所发生……
若不是有不属于任何一道宗的长安剑仙出剑,那当时,夏曌就已经是与长安一同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个名字了。
“我依然坚持认为尊上就算要御驾亲征,也应该坐镇中军,不宜抛头露面。”玄机长老想着就在万里外聚集的恐怖魔修,想到幽尊与震尊可能在暗中同样观察着他们,他又道。
在修士的世界,掌权者往往也是最强者。
唯有在夏曌身上这是例外。
身为大夏的掌权者,她的实力才八境,不能说低,但与她的身份相比,的确是太过相形见绌了。
“玄机长老莫非觉得燕兰关会失守?”
“燕兰关自然固若金汤,但是尊上……震尊与幽尊如今就坐镇魔族军中。”
“我们燕兰关不同样也有人族的强者坐镇吗?”
玄机长老目光闪烁,轻声道:“尊上,我担心的可不止魔族的震尊与幽尊,还有我们人族的强者啊……”
大夏之中可以出一个庆王,这些燕兰关强者之中又未尝不能再出一个庆尊?
夏曌笑了笑,再没有说话。
玄机长老见夏曌没有回话,最后也只能是默默守在夏曌旁边。
夏曌依然站在城墙上,目眺远方,在沉吟着什么。
众人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亲临燕兰关。
有人认为她是察觉到了燕兰关的压抑气氛,为振士气而来。
也有人认为,她此次亲临燕兰关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想法,意义非凡……
但是所有人都错了。
夏曌之所以来这,只是出于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原因。
她想要带着那个永眠于长安之中的剑仙的份,再看看人世间的诸多风景。
她为了第二次道魔之战,坐上了那个位置,在长安城里住了万年。
李求败为了第二次道魔之战,万年不入长安。
若是这第二次道魔之战真的掀起,她不亲眼看看,又怎会甘心呢?
夏曌这般想着,微微一笑,再度向外望去,却不是用远望阵法观察魔族,而是凭目远眺。
远处落日西下,余晖洒在荒野上,幽暗。
一阵清风拂过,风中传来了寒意,刺骨。
凛冬已至。
……
天山,玉门关,柳絮阁。
夏道韫看着前来向自己请安的那名青年男子,神情中有一抹少见的温婉。
唯有面对眼前男子的时候,她不再是大夏的殿下,不再是那个一剑霜寒的洛神仙子,而只是一位师尊。
“伤势痊愈了?”她问道。
陆青山点了点头,“尽数痊愈了。”
初见不过金丹期的弟子,在短短五年的时间里,就已经迅速成长起来,愈发清俊,眉眼间更是颇有英武沉着的大将之风。
夏道韫眼神有些恍惚。
是啊,眼前的男子已经是得到众人承认的剑宗少宗,羽翼渐丰,不再是那个需要自己诸般庇护的弟子了。
“你在北河关做的一切,已经传遍了整个玉门关,除了是让玉门关修士正式认可了你的身份,还让你获得一批拥趸。”夏道韫指的是北河关修士。
“只是,你此次所为,实在危险。”
她叹了口气,“当初在老宗主面前数次提及你的名字,我如今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了。”
“既然身为剑宗少宗,有些责任我就避无可避,”陆青山没有在意夏道韫所言,笑言道:“再说师尊知道的,我向来稳健,没有把握又岂会轻易出手?”
夏道韫想了想,煞有其事地点头,欣慰道:“这倒是,你这点随我,没有枉费我对你的教诲。”
师尊你在跟我装什么啊,我也只是随便说说……陆青山心里嘀咕,面上却是很识趣地给足夏道韫面子,“都是师尊教导有方。”
得到了徒弟的肯定,夏道韫身为师尊的那点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开口道:“今日喊你来,是想告诉你,水月那边传来消息,她对浣灵宗的调查有了新的进展。
虽然此事目前是由我与水月沟通……但你险些死于浣灵宗中某些修士的阴谋下,我觉得这些消息也有必要告诉你一下……”
夏道韫轻启朱唇,将浣灵宗意欲掌握中灵域所有跨域传送法阵之事娓娓诉出。
只是,相比如今玉门关外蠢蠢欲动的魔族,这件事虽然严重,却也没那么严重。
所以,剑宗只能是分出一小部分精力继续关注浣灵宗,大部分精力还是要留着盯着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