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章,快看,有好几只兔子啊!”
谢勋高兴的跑过去,费了好大的劲才抓到一只白色小兔,提着兔子耳朵走到谢章跟前,“你看,它的毛和雪一样白。”
谢章伸手接过兔子,看着兔子在他手中挣扎,两只后腿凌空乱蹬,只觉得可笑。
“你干什么?!”
谢勋看着谢章忽然伸手掐住兔子的脖子猛地一扭,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后院异常清晰。
兔子瞬间没了气息,挣扎乱蹬的双腿也安静下来。
谢章将兔子丢在地上,冷漠的拍了拍手,白皑皑的雪映的他眸底的阴鸷愈发的深邃。
“弱小的东西从一出生就不该存活。”
谢勋红着眼,看着谢章这一刻就像一个冷漠无情的坏人,他气的推了一把谢章,“你个疯子!”
“到底是我疯还是你傻?!”
在谢勋再次伸手推过来的时候,谢章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摁在地上,单手掐着他的脖子,眼睛里印着恶狠狠的戾气,“你真以为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不图回报的对你好吗?你真以为会有人给你撑腰吗?你别傻了!”
“从来没有!所有人对你好都是因为你这个人将来对他有用罢了,也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会相信!”
谢勋震惊的看着发疯似的谢章,他的眼睛红的似能滴血,眸底席卷着凶残的戾气,与其他八岁孩子该有的眼神截然不同。
“傻子!”
谢章又嗤了一声,这才松开掐着谢勋的脖子,站起身继续练长孙史教他们的武功。
对他来说,任何拳脚功夫都是他的保命符,能学会一点,便多一样保命的武器。
长孙史懒懒的坐在梅花树下,仰头喝了一口酒,又看向那边勤奋练武的谢章,浓黑的眉毛逐渐紧拢,眸底隐隐闪烁着明灭的心疼。
这一场大雪断断续续下了许多天,沈默为了自己不受罪,一直很是配合的喝药,可算是让闻管家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今日就是除夕。
沈默换上了鲜亮一点的湖蓝色衣袍,袍角与袖子上用银丝绣着云纹,腰间束着云纹腰带,外罩雪貂毛狐裘,头戴雾蓝色发冠,其余乌黑的发垂在雪貂狐裘上。
闻管家看着自家大人玉树临风,翩翩君子的冷峻模样,愈发觉得安平公主嫁给他家大人,简直是上辈子积了大福。
沈默走出浮云轩,看见长孙史在树下的石桌上磨着一根木头,周围隐约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殷香,似是从木头里散出来的。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这香气有几分熟悉。
长孙史见他过来,立刻收了木头,眉头立即紧皱,“我可是特意挑选没人的时候才制这木香的,大人怎地过来了?”
沈默看着他将木头藏在身后,这才问道:“那是什么木香?”
长孙史用布将木头包裹住,解释道:“这是一种蟾香,一般都用做药材上,这蟾香与梅花相克,闻了蟾香的人三日内不能靠近梅花树,不然会陷入昏迷,待香气在体内散了才会醒,所以大人,这三日内你就别去后院了。”
闻了此香,靠近梅花树会昏迷……
这股熟悉的蟾香萦绕在鼻尖,沈默骤然想起原主在后院昏迷的那天,曾去过陆太师府。
第12章
那日是陆太师的寿辰,陆太师破天荒的叫原主去他的书房,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回来后原主便去后院站了一会,紧接着就晕倒了,跟着她就穿过来了。
原主是晕倒在冰天雪地的后院活活冻死的。
沈默脊背发寒,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眼底渗着森森寒意。
若说陆太师是无心之举,沈默绝对不信,陆家与沈家在朝中的地位一般无二。
但陆家只是文官之首,可沈家却把控着京都城的兵权,背后还有十万沈家军。
自古以来,有兵权才有说话的权利。
若是原主死了,那最受益的莫过于陆太师与陆国公府,届时,陆太师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沈默闭了闭眼,接下来她更要步步谨慎了。
她看向长孙史手中用布包裹着的木头,问道:“长孙史,你那可还有余下的蟾香?”
长孙史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这玩意在市面上都是稀罕货,一般药铺都买不到,大人可算是问对人了。”
他从鹿皮腰带上绑着的布袋里翻翻找找,找出来一个简单的小木葫芦丢给沈默。
沈默伸手接在手中细细观摩,手掌一样的大小,只听长孙史道:“这里面还有半葫芦蟾香,都送大人了,对了——”
他又从布袋里翻找了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丢给沈默,“这是解蟾香的药,吃了它就不怕靠近梅花树了。”
沈默看着手中的小瓷瓶,洁白圆润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瓶身,若有所思的看向长孙史,“你会医术?”
长孙史歪了下头,抬手撩了一下额间垂落的几缕头发,笑哈哈的说了几句,“常年行走江湖,略懂岐黄之术,略懂略懂。”
沈默收起蟾香与瓷瓶,这才离开将军府。
她走上马车,在闻终要关上马车门时,伸手止住,闻终一怔,疑惑的看向他,“大人,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嗯。”
沈默弯腰探出身子,对候在外面的闻管家道:“闻叔,你今日去找上十棵梅花树,必须要开了花的梅花树,我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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