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墨离再次摇头,那双漂亮的深蓝眸子直视他:“倒也不是很严重的事,只是他们打了徒儿的鼻子、眼睛、眉毛、脸蛋、头,还有手指呢。”
金来香听了这话,但见徒儿身上未有一丝伤,便知徒儿这是在向他讨委屈撒娇,轻笑着向千墨离走去,然而没有留神脚下,脚拇指直接撞到了桌腿。
“嗯哼!”金来香低低地闷哼了一声,牙齿咬着唇肉,才没有嗷的痛叫出声,因此千墨离并未发现异常,仍是可怜见地望着他,似在等着师尊来安慰。
“咳咳,徒儿啊,这是怎么回事?”
金来香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把疼得右脚丫子挪出来,假装轻松自如的走到千墨离身边,心里直拼命道:以后再也不光脚走路了!
千墨离垂眸,金来香再也压不住脚拇指疼痛,面容扭曲,等千墨离一抬头,他又恢复自然。
“师尊,我长得很像坏人吗?”
“怎么会,我家徒儿长得很有礼貌啊。”说着金来香捧起千墨离的脸,两只手完完全全托住千墨离脸,那张脸像明净白月颠过来,又像水银倒影出来似地,长在哪个地方,便把他的心偷窃到哪个地方。
金来香轻咳一声,眼不移开半分:“你看这脸,有鼻有眼有嘴的,不多不少,刚刚好,跟你娘一个模子刻出来。”
说完忍不住用力揉了两把,只觉得手感极佳。
“我娘?”千墨离疑惑,他是邪珠,可不是人生出来的,更不可能像人那样有爹娘。
金来香忙道:“为师、为师是说,自古女儿像爹,儿子像娘,若徒儿有爹娘,一定与娘亲长得一样漂亮迷人,就像为师容貌便是随父亲,头发便是随母亲。”说着又揉了揉千墨离的脸蛋。
“好了好了,师尊在这,不疼了啊。”
“嗯。”
千墨离被师尊揉脸,便也开心了,心情舒畅,嘴唇抿成一条线,微微上扬,忧虑沮丧的心情一扫而空,被爱填补时灵魂趋向平和,金来香就是他的乌托邦。
金来香道:“为师睡着时,你是不是乱跑出去了?”
“没有啊,怎么能是乱跑呢,徒儿是去干正经事了。”
“什么事?”
千墨离连忙把那对付戚袁青和白颜画的事告诉金来香,道:“我已传信息给白颜画,若想救戚袁青,便来畿遗山,师尊赶忙洗漱打扮,我们赶去畿遗山。”
金来香疑道:“徒儿,如果白颜画带了人来,岂不是会有危险。”
千墨离微笑:“放心师尊,我手上有白颜画的把柄,他不敢带人来,若带了,我便立即把他做的事抖搂出去,让他身败名裂,白野狗可不敢拿自己的名声跟我赌。”
金来香:“是什么把柄?”
“师尊弯下腰。”千墨离朝他招招手。
金来香乖巧地弯下身子:“嗯?”
千墨离贴近师尊耳畔低语几句,金来香越听眼睛睁得越大,脸色变了几番,直起身,道:“为师以为,只有为师是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没想到这白仙尊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怪不得白仙尊能看得懂手语,能与他那哑巴徒弟交流。”
“师尊才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师尊是金玉其质,妍皮不裹痴骨。”
金来香一笑道:“为师这块金玉没有质,只有俗香。”
“俗香比金玉还要好,徒儿喜欢。”千墨离假装身一歪,把头靠在金来香胳膊上,蹭了蹭。
金来香一愣,笑容满溢,眼底流光溢彩,手指抚了抚千墨离发丝:“为师也觉得徒儿比金玉更值钱。”
千墨离靠着他的师尊金来香,就好像他的余生有了依靠,他不知道结局,也不知道结果,更不知道未来的他要孑然独立在山巅看日升月落,看此去经年。
金来香转身走向屏风,片刻功夫便穿戴整齐,一番洗漱后同千墨离前往畿遗山。
可千墨离却说先带师尊去其他地方,金来香伴着徒儿同往,到得一个普通地方,也并无什么稀奇东西。
“徒儿,你带为师来这里做什么?”金来香道。
千墨离朝师尊神秘一笑:“赌钱。”
“咦?”
千墨离走到一块没有植物生长的泥土上,抬腿用力踩三下,然后用力往左边一踏,泥土碎裂,撬开一角,弯下腰拉起泥土。
很快,泥土里露出一只大脑袋。
金来香吃惊“这......这是什么玩意?”
千墨离蹲下,道:“师尊莫怕,这是赌鬼。”
泥土全部被顶开,赌鬼用它浑浊却不失精明的眼睛盯着站在面前的千墨离和金来香,看了几秒钟,然后从嘴巴中吐出一股白烟。
白眼散尽,从赌鬼嘴里吐出一张黄符纸,千墨离取下符纸,金来香这时也走来蹲下。
“徒儿,这玩意是干什么的?”
千墨离捏着符纸道:“师尊,这是魔界里的一种赌鬼,路过的人若遇见它,可向它赌一件事,若赌赢了,它便会给你银钱,输了亦未有何惩罚,只是赢的钱数最大也只够吃一顿饭的钱,许多人只当是个简单又有趣的玩法呢。”
金来香稀奇:“竟还有这般新鲜事。”
千墨离对师尊温柔笑了笑:“自然,徒儿时常赌来玩玩,师尊别担心,徒儿既然把师尊带到这里来了,肯定是不会让师尊输的。”
金来香:“噢?那么徒儿要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