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茜瞥了一眼牧云歌,“沈念念腺体受损被送出国。不知道怎么,现在又跑回来了。”
她捏了一块糕点塞嘴里,含混着吐槽,“真麻烦。”
林圻言深以为然。
一直对她俩对话没反应的牧云歌把物理题翻完,合上书本抬头看向林圻言:“言言,你数学不错,物理我画了些题,你有时间先做那些吧。”
题海战术固然可行,但不够有效率。
林圻言点点头:“好,谢谢云歌。”
【物理实在不是我强项,想我一个学文的到这里被迫学了理,唉】
唐子茜看了牧云歌一眼。
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林圻言去后面帮忙把东西收拾干净。
唐子茜把最后一块糕点吃完,才瞧向牧云歌,笑嘻嘻的说,“云歌,你有时间也帮我改改题呗。”
牧云歌掀起眼皮瞥她一眼,神色淡淡。
唐子茜收起嬉皮笑脸神色,正经问道:“你怎么会大费周章去给人做这种回报率不高的事,还有刚刚沈念念那事儿,告诉林圻言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按照牧云歌的想法,大概率是想通过卖惨利用对方的恻隐之心来加深情感联系,让林圻言更彻底的放松心理防线,巩固信任感。
但是这已经超出了一开始设置的界限,如果只是单纯利用根本用不着做到这个地步。
牧云歌靠在椅背上,她的视线落在连接后厨的小帘子上,指间的笔转了几圈。
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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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后,林圻言从后面走出来抽了张纸擦手,“好了,云歌我们走吧。”
南单的两个好兄弟老早就跑了。
几人道了别就离开奶茶店。
林圻言把包挎在身上。
唐子茜在岔路口和她们两个分开,悠哉悠哉的自己走了。
穿过热闹的夜市时,林圻言要跟往常一样向余忻忻打招呼,结果只看到空荡荡的摊位。
林圻言疑惑了一下,不过也没多想,只当她们先回了家。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必须要路过的巷子,有个地方围了不少人。
林圻言先是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二楼一间房门户大开,位置有点熟悉。
等她走近,就听到有人在打抱不平。
“真是造孽啊,好好的就跟遭了贼一样。”
“你说一个男人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吃喝嫖赌,家里一点东西都不放过。这娘俩也是真惨,摊上这么个汉子,整天不务正业。”
林圻言心神一定,走过去从缝隙朝里看。
余忻忻微微垂着头看不清表情,随便套的一件短袖上还沾着油渍,她的妈妈眼睛通红,连身上的围裙都没摘,期期艾艾的和警察说着什么。
两个警察一个与王梅虹了解情况,一个拿着纸笔飞快的写东西。
年长一点的警察表情严肃,皱着眉:“这种情况不算是入户抢劫,你们是一家人,顶多算家庭纠纷。”
他叹口气,“这样吧,我把人带回来给你们道个歉,这事儿就这么过去行不行。”
“他行为有点过激,不管怎么说还是内部矛盾……”
警察还在说什么,林圻言听的连连皱眉,她刚刚和旁边的人了解情况,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
牧云歌半点不感兴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听见警察的话,她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稍稍侧头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林圻言。
后者目光落在那边,微微放空。
【拿着另一个人的血汗钱酗酒,非法使用暴力,入户抢劫,但是因为有结婚证,所以安上了“家”和内部矛盾的名头。】
林圻言心情复杂的叹口气。
最中心的余忻忻始终没抬头,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没有说话。
王梅虹听见警察这么说,也没了办法,只能连连答应,跟着人去了警察局。
林圻言没想过让余忻忻看到她,索性先走一步。
回到公寓后时间已经很晚了。
两人洗漱过,林圻言把背包里的药拿出来一一摆开。
牧云歌坐在床边和林圻言面对面。
手放松的舒展开,显得指节修长漂亮。
林圻言拆开绷带,露出里面已经长好的嫩粉色肉来。
只剩上面一层皮还在生长中,已经看不出当初的狰狞了。
林圻言心脏又放下一点。
牧云歌百无聊赖,盯着林圻言头上的丸子头看。
太安静了,和平时不太一样的气氛。
牧云歌手指勾起挠了挠林圻言手心。
“言言,你不高兴。”
“是因为刚刚那个人渣得不到惩罚?”
林圻言顿了一下,郁闷道:“我只是不明白,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不选择离婚。”
【当初在夜市上打架就应该认清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早早离婚不好吗。】
牧云歌声音清冽淡然:“也许她有万不得已的理由,也许只是简单的认为有个伴侣就有了依靠。”
“原因可能会有很多,总归到底还是感性作祟。”
她说的话犀利却语气和缓,娓娓道来般。
“在最开始夜市时那人找来,就有看不过的路人劝她离婚,附近邻居劝的也不少,想必和她有交集的亲朋都劝过。但是你看,有什么用呢。”
林圻言抬起头望进她的眼睛,第一次发现,那双漂亮的眸子瞳孔漆黑,像一团化不开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