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姐你慢点儿……”看着她那急匆匆的身影,司嬷嬷忍不住哑然失笑,“也不知道小姐养成这性子是像谁。”
但是不管像谁,她家亲小姐都比那个冒牌货好得太多了不是吗?
柳不言这边刚吩咐完小厮,便听到门外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挥手让小厮下去准备。
至于来人是谁,不用问都知道。
许箫声也没客气,一进门就扯开了嗓子吼:“听说那伪君子要来?”
知晓了柳不言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如今的许箫声也就不再拘着自己,用她的话来说,管他什么父女,高低得处成兄弟。
柳不言也不是个迂腐之人,这段时日有空就时不时揣摩一下女儿的话,一听到“伪君子”三个字,他就自动带入了百里青辰那张脸。
柳不言轻轻咳嗽一声,“怎么说话的呢,怎么说那都是太子殿下。”
许箫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什么太子殿下,他以为她没有看到他刚刚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憋着笑吗?
再说了,要不是他自己也这么认为,何至于她就说了“伪君子”三个字,他就这么顺畅地接上了?
只她也知道柳不言这么说是在自己好,“放心,不会随便说的。”
柳不言满意点头,“声声果然深明大义……”
“就在你面前说。”
柳不言:“……”
得,夸早了,好像也没那么乖。
但!没关系的,只在他面前说这代表什么?代表他在声声心目中的位置独一无二啊!
这么一想,柳不言唇角的笑容又开始荡漾,就像那被吹皱的春水泛起涟漪,一浪跟着一浪,“好好好,就在我面前说。”
许箫声看着他,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有时候她一度怀疑自己这个便宜爹要么是家里有矿,要么就是超级大锦鲤,否则以他这性子,一路混上首屈一指的权臣,怎么看都似乎不大可能。
“他来干嘛?”许箫声砸了砸吧牙,人各有命,但某些人的命,感觉就是格外的好啊。
柳不言:“自然是为你而来。”
“你不是已经拒绝了?”许箫声眉头一挑,“你干嘛?背着我跟他狼狈为奸了?”
听到许箫声这讽刺的话,柳不言也不恼,依旧是微笑着的模样,语气温柔,“放心放心,自然是不会。”
许箫声也就是那么一说,柳不言这人怎么样,她还是知道的。
做兄弟可以,能处!
压低声音,许箫声凑前些许,“那你干嘛还让人特意准备,难道是打算……关门放狗?!”
“关门放狗?”柳不言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只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新鲜。
许箫声没好气:“不然呢?你还真准备请他吃席吗?”
招待他,她还不如拿去喂狗。
“声声你别急。”将“关门放狗”几个字放进心里,心想若有机会可以做上一回的柳不言正了正表情,“他上门之事,是……”
许箫声听着柳不言所言,一开始还眉头紧锁,到了最后眼睛都肉眼可见的亮了。
柳不言话音刚落,她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当真?”
“真,比珍珠还真。”柳不言哪里看不出来许箫声眼里的跃跃欲试,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笑意。
难为他,一大把年纪遇上这么一个女儿,又心甘情愿地当了女儿奴。
“那我不得高低去准备准备?”许箫声拍了拍大腿,来了兴趣。
“你准备什么?”柳不言一怔。
“不是要见客嘛,我打扮打扮啊。”许箫声伸手将简单扎成马尾的头发一甩,“高低不能够给你丢脸不是?”
结果她这边刚耍完宝,便听到柳不言又开启了宠女模式。
柳不言蹙眉:“你这样就已经够好了,不必为难自己。”
虽说是鸿门宴,但他女儿不管怎么样都好看得紧好吗?他才不想让女儿牺牲色相呢。
许箫声:“不为难不为难,一点儿都不为难。”
她哪里有什么为难的啊?
一想到能够将百里青辰那个伪君子拉下马,她心里激动得就跟脱了缰的草泥马回到了青青大草原。
别说要她陪着吃顿饭,就是让她把饭喂到百里青辰嘴里,她都愿意啊!
给人送断头饭,能积大德的!
一边说着,许箫声一边起身朝外面走去,“行了,别说了,我去准备了啊。”
小样,看她不把这事儿给办得漂亮地起飞!
等下……
走到门槛的许箫声突然转身,“那个,这事儿他们知不知道?”
她没有说“他们”是谁,但柳不言哪里不知道她指的是何人。
但这件事情嘛……
挑了挑眉头,柳不言点了点头,“知道。”
“那行,那我就不用再去告诉我若儿了。”许箫声摸了摸下巴,“就让她坐等好戏开场吧,且看我这回给她演一场大戏。”
黄昏渐临,落霞漫天。
有道是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明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太子府的寝宫里,柳凝雪透着屏风看着那精心打扮,头戴玉冠,腰佩玉环,一身淡紫色锦服的男人,眸子里闪过一丝苦涩。
深吸一口气,柳凝雪低声开口,“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