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凶巴巴的小哥哥坐镇,那些小孩子又淘气起来,还会偷偷拽她小辫子,可讨厌了。
宁宴抿着嘴笑,“这么喜欢跟着我,从小时候开始?”
白卿卿真诚地点头,确实很喜欢。
“知道了知道了,吃你的坚果吧。”
宁宴偏过头,手遮住嘴角,也太坦率了点,不过算了,自己反正也不会说出去,在他面前坦率就坦率吧。
“今儿我来这儿有三件事,第一方才已经跟你父亲说过了,绮月告诉我你要去西南,正好皇上也交给我去西南的差事,后日我会来接你一道上路。”
白卿卿嘴张成了一个圆圆的圈,反应跟白景怀一模一样,不愧是父女俩。
宁宴往她嘴里塞了个蜜果子,“不必这么惊讶,跟我同行路上耽搁不得,怕是会比你自己走要更累。”
“我不怕!我可以的!”
白卿卿反应过来,吧唧吧唧把蜜果子给嚼了,生怕宁宴反悔,“真的可以吗?我保证我一定听你的话,不给你添乱,我不怕吃苦的,真的!”
大约是死过一次,白卿卿特别爱惜自己的命,她知道如果她出了事,爹娘怕是要伤心欲绝。
能跟在宁宴身边,自己的小命起码保住了一大半!
宁宴看着她激动的表情,笑容微妙起来,“真的?赶路可累了,吃不好睡不好,风餐露宿,寻常男子恐怕都受不住,你这细皮嫩肉的……”
“我、我真的可以,我会坚持的!”
白卿卿着急地想证明,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若做不到,你就把我丢在半道上,我一定不拖累你。”
看她急得眼眶都红了,宁宴忽然有点后悔,“知道了,我也没说不带着你。”
可白卿卿怕啊,仍然一直保证,“我真的会听话的,也肯定不喊累,我……”
宁宴抬手捂住她的嘴,大大的手掌遮去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无措的杏仁眼出来。
“我逗你的,说了会带上你就不会反悔,路上也不会丢下你,可以喊累,累了就走慢点。”
白卿卿有一瞬间心跳得有些快,怎么宁宴认真的表情,竟然让她有些呼吸不畅,特别是那双狡黠的凤眼认真地注视着自己,眼瞳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白卿卿像是从中看到了些许爱意。
啊啊啊啊她怎么变得这么自作多情?
宁宴掌心底下是白卿卿轻浅温热的呼吸,被自己捂住也不挣扎,水汪汪的眼睛里已经看不见戒备,认真地听自己说话的样子,乖得让人心里发软。
他动作有些慢地松开手,“到时候你只要等在家中便是,什么都不必准备,这两日也可出去走动走动。”
白卿卿默默地点头,两只手捏着坚果仁一点一点地啃,装作没发现自己的耳朵热得吓人。
第190章 是她
“第二件事,我方才并未与你父亲说,因为我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我觉得你应该知晓,至于要不要告知你父亲,你可自行斟酌。”
白卿卿见他表情严肃起来,也不由地坐直了身子,“是什么事?”
“之前你弟弟被人在宣城当街掳走,威胁你父亲去城郊槐树林一事,我让人往下追查后,隐隐发现此事与平亲王有牵扯。”
白卿卿的脸“刷”的一下变了,嘴唇都微微泛出白色,“平……亲王?”
这个名字落在她耳朵里好像天方夜谭一样荒诞,“怎么会是……”
“我也说了,我没有拿到证据,毕竟这种事也极少会留下把柄,所以你不相信也没什么,我知道你们英国公府与平亲王颇有交情,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不,你等等,你容我想一想……”
白卿卿无力地拽住宁宴的袖子,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
她不是不相信,是太出乎意料,全然超出了白卿卿可以想象的范畴,可是……
她恍然想起前世种种,父亲虽与人和善,却也不是全然不设防的人,白家怎么会忽然之间倾巢覆灭?能陷害得这样彻底还不让他察觉的,必然是熟悉的人。
平亲王府不允许自己与白家联系,可有时候她闹得厉害,符逸却总能告诉她白家的情况,并且还奇怪为何自己会不知道,就好像符家与白家亲密无间一般。
白卿卿身子开始发冷,指尖冰得颤抖起来,如果,如果宁宴说的不错,白家的事确实与平亲王有关,那么她就是那些栽赃的东西埋入白家的由头?而这辈子因为她没有嫁给符逸,甚至因此与符家交恶,所以才没有那么顺利,白家才会到如今安然无恙?
“怎么了,就这么伤心难过?”
宁宴捞住白卿卿无意识往下滑的身子,触及她的手背眉头一皱,怎么会这么凉。
白卿卿宛如溺水之人,死死地揪住宁宴的袖子,大口大口地喘息却好像呼吸不过来一样。
宁宴一把将她捞到自己腿上,手贴在她后背,在她耳边沉着声,“慢慢来,慢慢吸气……对,现在吐气……”
耳边的嗡鸣声逐渐被宁宴的声音替代,白卿卿回过神的时候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一身的冷汗。
她力气全无,惊恐懊悔的情绪几乎将她淹没,所以上辈子害了白家的人,是她自己?她控制不住眼泪一颗颗从眼眶里滚出来。
宁宴长叹一声,也没再说风凉话,只是塞了条帕子到她手里,不是她自己的绣了兰花草的帕子,是他的那条,一直没派上用场过的素色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