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有些却步,但总有脑壳硬的,走就走,到时候田里缺人,还真能将田空着不成?
严管事做事周全,签文书的时候特意请了官府的人来做个见证,并且言而有信地将一贯钱都当面给了,从此这些人与赤溪庄再无关系。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如此呼啦啦居然走了不少,那些拿了钱的农户脸上笑得开心,哪个田庄经得起这么多佃户一起离开?想让他们再回去,那可就不是一贯钱的事儿了。
严管事淡定地将文书收好,也不急着找人,先将庄子里的田地、果园、花圃、鱼塘、林子等都清点了一番,然后召集仍旧留下的人,优先安置他们。
如此一来,庄里人心惶惶的气氛顿时就变了,他们可以得到比之前更好的地,且严管事说了,赚多赚少都是他们的本事,无需如以前那般还要去讨好谁。
并且一旦发现不良的风气,他定不会轻饶。
这对老实人来说,简直就是天降甘霖,从前在庄子里混得不好的,都是些嘴笨不会来事的,空有一身种地的本事却过得还不如吆五喝六的人好。
新管事可真不错啊!
第783章 鸡犬不宁
待遇好的庄子,有时候都不用刻意去传,哪怕还有人暗地里抹黑,但农户得的好处是实实在在能看得到的。
赤溪庄虽换了管事,但田地没有换,谁不想花了力气能得到更好的回报?因此就算离开的人费心编排赤溪庄,依旧有人慕名而来。
严管事选人的标准也简单,老实,勤快,不求聪明,但人要实诚,肯脚踏实地就行,慢慢的,赤溪庄收佃户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且待遇一拿出去比起其他地方丰厚不少,顿时想要来的人蜂拥而至。
那些等着严管事求着他们回去的佃户慌了,怎么就争抢着去了呢?那些人去了,他们怎么办?真要说起来别的庄子待遇远远不如赤溪庄,更别说田地也有区别,难道让他们去苦哈哈地种那些贫瘠得只够糊口的地吗?
眼看着赤溪庄再无他们一席之地,这些人耐不住开始使坏,一哭二闹三上吊轮番上阵,又是去找庄子里新佃户的麻烦,又是颠倒黑白说赤溪庄无故赶走他们这些老人,还有哭唧唧地哀求,说自己当时是鬼迷心窍了,总之,就是想回去。
严管事冷眼看了一阵子,直接报了官,将闹事的往牢里送,又拿出当初他们签的文书,有官府的人作证,都是自愿签署,不存在逼迫的情况。
至于摆出可怜样的,在严管事这里最是没用,还不如胡搅蛮缠能让他多看一眼。
赤溪庄慢慢重新走上正轨。
此刻的宁家,却有些鸡犬不宁。
当时在赤溪庄逍遥的宁家人里,有一个实在算不上远亲,他是宁培中大哥最小的儿子,叫宁丛。
最开始,也是他与一些友人在赤溪庄附近玩乐,有人提到了赤溪庄,也知晓宁丛与宁宴的关系,就起哄撺掇他来这个庄子看一看。
宁丛好面子,觉得这有什么?便大张旗鼓地带着人过来,结果受到了俞管事的优待,要什么有什么,那可比在家里舒坦多了,宁丛干脆顺水推舟在赤溪庄里住下,仗着自己姓宁,各种耍威风,好不自在。
那日宁宴过去的时候,那阵仗将所有人都吓住,以至于宁丛都忘了自报家门,但他一看就是主谋,又字字句句指责宁宴,把宁宴气笑了,亲自教训了他两下。
只不过是两下,却让宁丛是被人抬回去的,看了大夫说是往后还能不能下床都要看他的造化。
宁丛是他爹娘老来得子,平日里惯得不得了,被人伤得兴许要卧床一辈子,这还得了!
“父亲,父亲啊!丛儿也是您自小养在身边的,不过是去庄子里住两日,却被二弟的儿子打成这样,你可要为丛儿做主啊!”
宁丛的爹娘跑去宁老爷子面前哭诉,宁老爷子手里的拐杖在地上跺了跺发话道:“让培中回府之后来见我!养出个逆子出手伤人,还反了天了!”
宁老夫人素日里也偏爱宁丛,得知这个消息哭晕过去两回,这会儿刚苏醒过来,张嘴就嚎,“天杀的,怎的这样凶残暴戾!连自家兄弟都打杀,还是个人吗?老头子你可要帮丛儿做主啊,他后半辈子可怎么是好!”
第784章 活该
宁培中一回到家就收到了消息,带着宁启和魏清雨一块儿去了老宅请安。
宁老夫人看到魏清雨就冷哼一声:“我是安不了了!你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这宁家又岂敢全交给你手里?”
宁培中还没反应过来,宁启却是猛地抬头,脸上满是嘲弄,“祖母,您说的是丛堂兄的事吧?是他先带着人不声不响去我哥的庄子里作威作福,被人教训了那是活该,又没人请他去,不去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宁老夫人气了个仰倒,抖着手指着他,“你、你就是这么跟你祖母说话的?魏清雨,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儿子?”
魏清雨赶紧拉住还想说话的宁启,“母亲息怒,阿启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都是一家人,去庄子里住些日子怎么不行了?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动手?还把人打得下不了床?他这么做就是大逆不道!”
宁启要不是他娘按着,白眼能翻上天去,还一家人,也是有脸能说得出口。
不说就不说,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在宁宴身上讨到好,这么拎不清楚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