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府里人多,已是察觉出了王爷的异样,倒不如照直了说,也省得旁人瞎猜。”
宁宴歪着头打量她,戏谑道:“照直了说?说我伤了头颅,将关于你的一切都忘了?”
世人这张嘴有多厉害他可是清楚得很,他也曾故意利用过,众口铄金不是开玩笑的,让人知晓自己把她忘了个干净,那些人会乱说成什么样他都能想得出来。
白卿卿却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这是事实,便是我们再想遮掩也无济于事,王爷也不必勉强自己做不情愿的事。”
宁宴忽然嗤笑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比我还不情愿?”
他突兀地捏住白卿卿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直直地看向她眼底,捕捉到了她没来得及藏起的悲痛,手微微顿住。
白卿卿用力抬手将他的手打开,眼角已是微红,“是王爷不记得我,我又能如何?”
她泛红的眼眶让宁宴莫名再次烦躁起来,“你想如何就如何吧。”
说完他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深吸了好几口气,觉得自己是不是有毛病?做什么总去招惹这个女人,当她不存在不就行了?她要将事儿说出去,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爱说不说!
第1154章 不愿意
屋里,白卿卿眼里努力憋着的泪落了下来,她缓缓地靠在椅背上,慢慢闭上眼。
淮西王安然无恙地回来,一切都好像恢复了正常,可她的宁宴却还没有回来,每一次见到王爷,她就会克制不住地生出恨意,恨他的出现让宁宴消失。
白卿卿知道这也许也不是如今的宁宴的错,但她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倒不如不见,不要破坏宁宴在她心中的样子。
“白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长兰进来看到白卿卿落泪,吓了一大跳,慌忙将手里的安神汤放下,疾步走过来,忐忑地问道:“莫不是与王爷吵架了?”
白卿卿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脸上有种少见的脆弱,连那一抹安慰的笑都显得摇摇欲坠,“我只是太难过了。”
长兰有些慌,“你的身子切不能再大喜大悲,有什么事你愿意的话或许可以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她脑子飞速转动,可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到什么能让白卿卿难过成这样,王爷不是都安然回来了吗?
白卿卿没有再瞒着,将宁宴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的事给说了出来。
生生把长兰如此机灵一个小丫头说成了一根木桩子,表情呆呆地张着嘴,“这怎么可能……”
可她回想起王爷回来后的表现,对白姐姐的疏远和怠慢,以前就跟一张狗皮膏药似的如今数日都见不到一个人影,她不是还一度怀疑过白姐姐和王爷闹了矛盾吗?
“竟是这样。”
长兰还是觉得荒谬,急急地问,“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他怎么能忘记呢!”
忘了什么不好偏偏忘记了白姐姐,怪不得这段时间就算王爷回来了白姐姐也还是打不起精神,姐姐那样殷殷期盼这他安然归来,他倒好,把人忘了个干净!
眼看着长兰气得眼里都要浮现血丝了,白卿卿拍了拍她的手,“温大哥说许是因为他磕着了头,也不是他故意如此。”
“那再磕一次是不是能想起来?”
白卿卿:“……”
她有些无奈地看着长兰跃跃欲试的眼睛,叹了口气,“哪里能如此草率?人的脑袋多金贵,万一磕出个好歹来……”
长兰眼里的光暗淡下去,也是,怎么说也是淮西的王爷,真要出个什么事还怪麻烦的。
可是难道就让白姐姐这么一直难过下去?
长兰不愿意!白姐姐这么好的人,谁都不该让她难过,淮西王也不行!
白卿卿说,此事约莫也瞒不住,所以先说与她知晓,若有人问起直说就是。
“可是如此一来,还不知道那些人会胡乱编排什么。”
“那就让他们去说,便是王爷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还是淮西王妃,总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
白卿卿也是累了,喝了安神汤后很快泛起了困,沉沉地睡过去。
她梦到了许多事,梦到西南途中教了自己许多,也照顾她许多的宁宴,梦到他故作淡然,却找来了城中最漂亮的花送给自己,梦到他在桃花树下承诺,许了她一世顺遂……
白卿卿不想从梦里醒过来,不想面对一个陌生的宁宴,她有点累了。
……
第1155章 试试
宁宴没想到,白卿卿身边那个丫头会大晚上地敲他的门。
这人牧曙跟他说了,是白卿卿在西南路上救下的,与她院子里的长安是兄妹,救下后送去了随云阁,两人又凭着自己的本事来到白卿卿身边当差。
听的时候宁宴就觉得不可思议,他居然连随云阁的事都没有瞒着白卿卿,他是被迷得有多晕头转向?
不过看来白卿卿的眼光还是不怎么样,自己才与她疏远几日,身边的丫头都敢来敲自己门了。
宁宴嘴角噙着邪气的弧度,他也不介意帮她清理一下身边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她进来。”
很快长兰推门而入,门没有关上,她也没空关,手里提了个巨大的药箱,摆好后一脸肃穆地行礼请求,“请王爷容许我给您诊察。”
宁宴:“??”
长兰刷的一下将她的针囊铺开,里面满满当当闪着寒光的银针,诚恳道:“旁的我不敢说,行针上我有信心不输温大哥,王爷放心,绝不会损伤您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