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再走回去,倒是有些刻意了。
她犹豫,想着要不还是请潘毅骏找机会转交吧?
几日里,夏瑾娴作为秘书,忙进忙出地安排着考察行程。
吴汀韬已经提前走了,却留了那位美艳助理下来帮忙。
夏瑾娴看那位王总与美艳女助理日渐生情蜜里调油的模样,却是毫不介意。
倒是那位王总,偶尔嘲讽两句,夏瑾娴却也懒得理会。
这些年,心胸越发的大了,对于这种人莫名其妙的自信和优越感,她只当是笑谈。
最后一天,夏瑾娴正办理着退房手续,突然一个女孩子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对前台小姐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这里有打印机吗?”
前台小姐说有的,女孩子拿着红纸和u盘道,“快快快,我席卡忘记打了,能不能帮我打印一下,不然我得被我们老大骂死。”
前台小姐正在给夏瑾娴办理退房,面对这情况,有些为难地看向夏瑾娴。
夏瑾娴这边行程不赶,抬了抬手道,“没关系,你先帮她弄吧。”
小姑娘千恩万谢,夏瑾娴看着打印机吐出的红色名字,头一个,就是许晏清。
原来,他们这些天,都在这方酒店里,却未曾再见一面。
时光仿佛倒退了十年,十年前,他们也曾来过扬州。
想不到,命运如此机缘凑巧。
那一次,是当时与她有竞争关系的刘婉君忘记打晚上用餐的桌卡,却把责任都推在了她的身上。许晏清得知后,也是请酒店帮忙打印了一下。
那时候,他摸着她的头说,“傻姑娘,都是小事,别急。”
不像她,急得好像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似的。
有他在,她就万事不用慌,因为他惯常是处变不惊的。
当年在管委会,刘婉君由于家里有些背景,所以十分的娇纵任性。
那时候小伙伴看到她全都退避三舍,其他科长也不愿意得罪人,都让着刘婉君三分。
只有许晏清能制得住她,也只有许晏清从来不会被刘婉君的那些小小的障眼法给糊弄过去。
他是名师,她却不是合格的徒弟。
扬州一面,俱是匆匆。
从扬州回来,夏瑾娴被朱秘书长叫了过去,秘书长把去陇北参加短期项目的通知给了她。
夏瑾娴收了,朱秘书长问,“小夏啊,最近工作顺不顺利?”
夏瑾娴不知这位领导什么意思,于是用最擅长的套路式回答表示,“挺好的。”
朱秘书长哦了一声道,“没什么别的想法吧?”
夏瑾娴眨了眨眼想,什么想法?
朱秘书长见她似乎真的没什么意见的样子,便道,“出去看看也挺好的,但是这种短期项目,你知道的。”
夏瑾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她提正科年限也到了,朱秘书长大概是来委婉地告知她领导的意思,那就是不提拔了,却还要画个大饼,让她好好干。
这些年,别的方面没什么进步,但对于仕途,她看了那么多书,也终于是悟到了朝中无人莫做官的道理,勉强去挤那条晋升的独木桥,不过是被后人推下水去,何必自取其辱。
何况,她还是吃过行政处分的人。
夏瑾娴笑道,“放心吧秘书长,我会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的,其他我并不追求。”
朱秘书长这下倒也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有些太现实了,又委婉道,“有时候,也不一定的,反正,还是看个人。”
啧,横竖好话都被他说去了。
夏瑾娴也不反驳什么,乖巧地点头答应了出去。
大学同学兼好友谭青从深圳辞职了,准备回沪发展。
她赶着下班,要去火车站接人。
巧合的是,她的表妹谭霞是她一处房屋的租客。
与谭青再见,两个人抱在一起,然后松开怀抱,细看彼此。
夏瑾娴甚至想问一句,今夕何夕?
谭青依然活泼开朗,谭霞下了班也来同她俩汇合。
三个人找了一家川菜馆,谭霞不怎么吃辣,但是也陪着吃了点。
问起近况,谭青说她依然单身,但是已经放下了曾经暗恋的那位,“反正他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而是享受着我的付出,不就是个渣男吗?”
说着,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无奈被你识穿这个念头,得到好处的你,明示不想失去绝世好友——”
夏瑾娴和谭霞看着有些尴尬的谭青,谭霞吐槽自己老姐,“嘴上说着不要,铃声很诚实。”
夏瑾娴隔着烤鱼的烟雾,冲谭青笑。
谭青接完了电话,举着筷子道,“你还小,懂个屁,老娘这是时刻提醒自己,他就是把我当个备胎。”
谭霞道,“所以你瞎,总是爱渣。”
谭青给她嘴里塞了一筷子的鱼道,“你可闭嘴吧。”
一起喝了一打啤酒出来,除了涨肚,头脑倒是很清醒。
谭霞还十分担心两位老姐,可是她们俩却勾肩搭背走在路上,笑着仰望夜晚的繁星。
谭青举着手道,“我们一起努力忘了他吧!”
夏瑾娴道,“你忘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谭青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道,“别呀,一起忘嘛。”
夏瑾娴道,“我才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