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青道,“据说是因为没人敢接。是一个红三代的离婚案。倒不是说案子复杂,只是案子背后的关系比较复杂,利益复杂,总之,都复杂。”
听到“红三代”就不由得想到了韩韵,夏静娴“哦”了一声后,看着车窗外,没有再吱声。
凌潭清开车,先送了夏静娴和小不点去了郊野公园,并答应小不点,工作结束就会过去与他们汇合。
夏瑾娴推着个伞车,戴着渔夫帽,进了郊野公园去了。
路过小卖部的时候,还偷偷给小不点买了一个棉花糖。
小孩子的奢侈品都很寻常,大人往往觉得不健康,小孩却心心念念,并且乐此不疲。
小不点拿着雪白的棉花糖啃,一路上惹来不少小孩子的羡慕眼光,小不点高兴地晃着腿,带着点得意。
她不时回头看看夏瑾娴,举着棉花糖挥一挥,表示满足。
夏瑾娴觉得有趣,小不点吃得满脸都是糖絮,夏瑾娴掏了纸巾沾了水给她擦。
看到一旁的妈妈拿着湿巾给孩子擦脸,才明白过来,那是带娃标配。
她没有孩子,自然不知道这些,想不到带娃还是一门复杂的学问。
夏瑾娴觉得自己以前看的那些儿童教育书籍,的确都是纸上谈兵。
比如这会儿,小不点看着别人家孩子在妈妈怀里撒娇的羡慕模样,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哄她了。
好在入口处就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上有不少黑天鹅,湖里还有鱼。
夏瑾娴问,“要不要去喂小天鹅?要不要坐电动车?”
小不点睁着双晶晶亮的眼睛,很期待,却没有说话。
小不点有些内向,想什么要什么也不会说出来,很像小时候的自己。
原生家庭的伤害,在孩子身上是显而易见的。
夏瑾娴感同身受,她能理解小不点的那些小心思。
夏瑾娴摸了摸小不点的脑袋道,“走吧,我们把推车寄存一下,去开电动车,买饼干喂天鹅,好吗?”
小不点乖巧地点了点头。
敏锐如夏瑾娴自然发现,小不点对自己还是有些生疏和惧怕的。
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但不妨碍夏瑾娴还挺喜欢她的。
当付出不需要回报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多的不甘和嗔怨了。
夏瑾娴牵着小不点去租车,又买了饼干,开到湖泊一处人少处,掏了饼干出来喂天鹅和小鱼。
许晏清刚回沪市,没有车,在京时候的车是京牌,摇号艰难,可那又如何,一样上不了沪市的高架。
好在当年的车牌还在,只是要买新车,再过户一下牌照,也算免去了拍牌的麻烦。
周六潘毅骏同郊野公园里的植物研究所打了招呼,这里有一个科普活动,邀请潘毅骏来参加。
三位好友两位拖家带口,而许晏清孑然一身,相约同去郊游。
他还未正式上任,但已经收到不少文件和需要签阅的资料。
这几年经济形势不好,下行压力大。
他分管经济,面对的主要是指标压力,再加上改革还要进一步推进,估计等正式上任后,更没有空余时间来约好友了。
于是抓着最后的周末,与好友能多聊上几句话,也是好的。
潘毅骏和陈鸣都是拖家带口,小孩子的时间最难琢磨,两个人出门都晚了。
许晏清打车提前了不少时间抵达,于是先买了票进去,倒是有闲心逛一逛。
他不爱热闹,就往偏僻处走了一段。
是什么样的缘分,让他再度与她相遇,在这夏末的闷热空气里。
从他所站的转角处望去,夏瑾娴穿着长裙,蹲在一个小女孩身边。
小女孩背对着他,看不清面目,但夏瑾娴脸上的笑容,温柔一如从前。
她充满母爱的样子看在他眼里是多么的刺目。
差一点,这辈子,他们可以一起组建家庭,生儿育女。
可是此刻,她已经为人母了。
他静静地立了一会儿,夏日骄阳晒在身上,却觉得冷。
而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在专注地同小女孩说话,不时伸手摸摸女孩子的小脸,看小女孩掰碎了饼干,投喂湖里的天鹅。
许晏清又看了一会儿,才转身,踉跄离开。
她已经有了她的岁月静好,让他不忍再看,也不愿打扰。
其实,他已经回过区政府大楼多次,从未见到过她。
问了投资委主任陆国政两句,也知道了她现在在政协秘书科做副科长。
这么多年才混了一级,什么缘由,他心知肚明。
总归是他亏欠她,只能想办法再周旋弥补。
当年在这里遭遇的滑铁卢,让他更成熟了,这十多年的宦海沉浮,也让他看透了很多事,至今参不透的,也不过是情之一字而已。
好在这番的仓皇未能持续太久,陈鸣先到了,他便过去与他们会合。
科普活动吸引了不少人,潘毅骏受邀去揭牌,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陈鸣已经是儿女双全,潘毅骏的女儿也都会走路了,牙牙学语,好不可爱。
中午就在郊野公园的餐厅用中餐,对方提供了一个包房,他们自己点菜吃。
夫人们照顾孩子,男人们则要了点啤酒,吃饭聊天。
陈鸣和潘毅骏两个人在商贸委是平级的副职,却不会表现得太亲密,免得惹来他人的猜忌,被人误认是搞小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