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娴看着他的照片,没一会儿,又给凌潭清打了个电话。
她知道凌潭清最近在出差,仍是问道,“许区长的官司,怎么样了?”
凌潭清昨天就收到许晏清的消息,让他撤诉了,他也一直犹豫着是否要告知吴汀韬和夏瑾娴。
这会儿夏瑾娴这么问了,他便以为夏瑾娴知道内情,便道,“撤诉了。”
夏瑾娴挑了挑眉,竟与她的猜想不谋而合。
她没有问理由,不管是什么理由,许晏清想冷处理这件事是毋庸置疑了。
夏瑾娴于是道,“我知道了。”
凌潭清问,“你没事吧?”
夏瑾娴非常冷静道,“我没事,你放心,等你回来,陪我去看望吴伯伯。”
凌潭清说了声好。
周六,许晏清一行人回沪了。
他站在机场到达厅看手机,岑佩凌安排了车来接机,陪着许晏清在到达处的出口,等其他人取行李出来。
她凑到许晏清身边笑着问,“要等着小娴来接吗?”
许晏清表情淡淡道,“没有,谢区还等着我汇报情况,我跟你们考斯特回去,跟小娴……后面有机会的。”
这话说出来,许晏清自己都觉得可笑。
岑佩凌倒是没察觉异样。
接了一众人上了中巴,气氛倒是挺活跃的。
京城此行很有收获,不光是推进了审批进度,还同时签下了一个大单,一家金融机构总部要从京城迁出,下周来区里选址。
收获颇丰,团里自然是欢声笑语不断。
许晏清偶尔应和两句,神情看上去也挺轻松。
但因为他本来就很内敛低调,大家也没察觉出什么。
夏瑾娴本来也要跟的,但她对着许晏清突然失语的微信号和叶懋琮发来的周六家宴邀请,最后还是选择赴宴。
她觉得叶懋琮应该知道什么。
孙筠对她仍是那么和蔼可亲。
这次家宴的范围不大,孙筠就跟她聊聊旧事。
她说到后来,问夏瑾娴,“像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就是爱怀旧,让你觉得闷了吧?”
夏瑾娴摇头道,“不会,听到母亲以前的故事,会觉得她仍然年轻,还在我身边。”
孙筠笑了,握了握她的手。
这次夏瑾娴来赴宴,又备了不少礼物。
上次孙筠光是实心的金镯子就是五位数起步了,另外还有不少礼品,让她颇觉自己礼数欠周。
因此周五的时候,又特地去买了礼物。
孙筠一个劲地责怪叶懋琮,怪他居然还让夏瑾娴备礼物,也太失礼了。
用了午饭,孙筠说自己一般都会午睡,让叶懋琮带着夏瑾娴去别墅一公里外的天马山走走。
叶懋琮开车,夏瑾娴坐在副驾。
8月的天气,十分燥热。
夏瑾娴微微开了窗,眯着眼,吹着夏日的热风。
她忽然问叶懋琮,“是许晏清和韩韵发生了什么吗?”
叶懋琮点了点刹车,又继续平稳地开。
他问,“你为什么问我?”
夏瑾娴就很笃定道,“我觉得你会知道。”
否则叶懋琮不会问她,为什么是来问他,而不是问许晏清。
言下之意是,这件事情应该由许晏清告诉她。
叶懋琮叹了口气道,“小娴,你知道吗?太聪明的女孩子容易不快乐。”
夏瑾娴很想说,自己很快乐。
但当连假笑一下都难的时候,她却骗不过自己。
她垂头坐在副驾驶座上沉默。
叶懋琮找了个山脚的停车场停了车。
他什么都没有说,但许晏清撤诉了,光是这个决定,夏瑾娴就知道,叶懋琮知道的事实,她并不想听。
周末,来爬山的人不少,还有一些小摊贩,倒是挺热闹的景象。
叶懋琮将车停稳,夏瑾娴忽然问,“借个胳膊行么?”
叶懋琮直接伸过了手臂给她。
夏瑾娴抱着叶懋琮的手臂,将脸贴在他结实的小臂上。
叶懋琮觉得有软软的液体,落在他的胳膊上,有些痒。
夏瑾娴就这么抱着,连哭泣都是没有声音的。
叶懋琮侧身,想要搂过她,却被夏瑾娴推开了。
她说,“不要。”
叶懋琮道,“小娴,你用这种杀伤性武器,我很难无动于衷。”
夏瑾娴用哽咽的声音对叶懋琮道,“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只想一个人待着。”
叶懋琮道,“我去树荫那边等你。”
夏瑾娴嗯了一声。
等叶懋琮下了车,夏瑾娴终于不再压抑自己,捂着脸,蜷缩在副驾驶座上放声痛哭。
叶懋琮就站在树荫下看着她,颤抖地哭泣着。
他只能这样站在一边旁观,甚至连安慰的资格都没有。
叶懋琮捏紧了拳头,又松开。
他啧了一声,走到路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瓶冰的矿泉水。
很多年不喝冰了。
他猛地灌了半瓶冰水下去,才稍微消解了一些烦闷。
小卖部里有卖棒棒糖,五毛钱一根。
他扫了码,买了一根草莓味的,走到车边敲了敲夏瑾娴的车窗。
夏瑾娴只是蜷缩着,觉得全身没有力气。
她转头,看到拿着棒棒糖的叶懋琮,觉得他这样子非常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