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媒介....慕羽想到的却只有那张纸上还能辨认出的词语。
慕家真的就没有宝物吗?她清楚明白这不是现在能问的。
爷爷从前在昆仑任教,他说过法脉如同拐杖,如若正常人长期依赖拐杖,渐渐地也就不再会走路,慕羽看着被她连根拔起的草发神,西方许多强大的巫师也没有法脉。
听上去她似乎根本不为自己的父亲而触动。
他们甚至自行创造了魔咒,魔药,炼金术,并不比我们的阵法炼器差。注重法脉的文明探索更加形而上的东西,比如生命与灵魂,其他文明执着于在实践发明上钻研。
话题最终还是回到了慕家的事情上。
当时学院还留了一步后手,他们给你爷爷下了一种毒,经年累月,毒素入侵身体
他说这话时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慕羽下一秒就承受不住。
然而慕羽只是缩了缩身子,抬头仰望雪后初霁的天空,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语:他们做那么多,只是为了保命?只是为了永生?世俗的权力还不够他们挥霍,永生当真就那么好?
真是太蠢了。
学院那些人已经架空了世俗权力,又拥有超越世俗的力量,明明人心任由他们掌控,信仰任由他们建立,却还妄想着虚无的永恒。
既然他们不珍惜,总有人会珍惜。
这个想法冒出来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想要什么样的权力?
明明是她反问汤姆的话,却变成了对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拷问。
小羽
徐煜应该是想安慰她,不过她从来不需要任何安慰。
他将其他事情说得详尽,却唯独省略了自己父母,好像在规避着什么一般。
徐爷爷,您是我爷爷的好友,您的伤必定也有昆仑学院的手笔。都说到这里了,我只想请您告诉我,我的父母是不是曾经在霍格沃茨就读?我的妈妈到底是谁?
她都不愿意知道父亲背叛家族的原因。
她只明白她恨他。
恨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恨他的罔顾人伦,恨他的冷酷无情。如果没有慕义的背叛
兴许还有一丝可能,她能拥有一个完整美满的家。
徐煜似是理解她的顾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徐煜提到母亲时的感情十分奇怪:在知道慕家法宝之前昆仑学院便对子怀意见颇大,氏族子弟偶尔会在昆仑学院因意外遇难。为保全慕家唯一血脉,子怀费尽心思将慕义送到了英国,在霍格沃茨慕义认识了你母亲。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巫,什么也不知道。
最后一句话才是盖棺定论。
徐煜对她的母亲似乎充满了古怪的同情。
摊上慕义那样的人,也许是应该同情吧。
慕羽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徐煜说了那么多,最终残留下来的只有一句话。
经年累月,毒素入侵身体
徐煜的声音好像远在天边:告诉你这些,我也不过担心今后你被有心人利用后更加怨恨子怀。他真的很爱你,无数次提过唯一希望的便是你平安快乐。小羽,你明明很孤单,为什么要否认?
他像是权衡了许久才说出了后面的话:我知道过去学校的事情对你伤害很大,但作为一个看着你长大的长辈,我还是想说,在你受煎熬的同时,你的亲人也在受着同样的煎熬。
慕羽这时已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郑重地说道:谢谢您冒着风险告诉我这些。这一笔笔的帐我总有一天会和那些人算个明白,她拎起书本向着城堡走去,没走几步却又回头看着无可奈何地徐煜,但是有一点您可能有些误解。我从来没有怨恨过爷爷。
说完她便向着远处的城堡跑去,又在快要到城堡时生生改了方向,朝着黑湖岸边而去。
她坐在黑湖边上,看着无边的湖面发呆。空间戒指里面还留着爷爷寄来的桂花糕。
慕羽拿出一个,一点点吃了起来。她很少哭泣,因为爷爷教导她哭泣是弱者的行为,尤其在人前哭泣更是对人表现出自己的软弱。
桂花糕越甜,心中便越是苦涩。泪水混着月饼的甘甜一点点滑下。先是泪水汹涌。再是小声地抽泣。
即使她很小便知道没有什么会是永恒,可当真正面临分别时才恍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渴望着永恒。
她突然理解为何从小到大爷爷对父亲往往讳莫如深。爷爷,内心也是十分痛苦的吧。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同时也在这样的时候,孤身一人面对即将到来的终结。
她怎么会怨恨他?她已经是他唯一的亲人。
潘西他们又做了什么?
慕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难得在放假的时候还能在黑湖边看见人影。
是她在宴会上碰见的瘦高男孩。他站在湖岸上方的缓坡上,不知道待了多久。
在见到陌生人时慕羽以最快速度擦干眼泪,除了眼睛的红肿没有消去外她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还没这个本事。
达芙妮向她提过这个男孩,西奥多诺特。他不像其他人一样成群结队扎堆活动,更多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