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末路的拜占庭帝国最后的招数,慕羽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拿起被搁置在一边的一本几乎要散架的册子,她一翻便翻到了其中一页,上面绘着一场一看就极为残忍血腥的仪式,正统的信仰,万能的主救不了他们,邪恶的异端似乎才是唯一的退路。
她不再看雪景,撑着下巴看着羊皮纸上繁复的符号。一些字迹几乎已经看不清了,在这些字迹旁边密密麻麻分布着全新工整的笔记。
通过献祭试图让普通的士兵拥有超凡的力量,她的手指不停在斑驳的记号上游走,发明这个咒语的黑巫师没有留下姓名,他的仪式也是失败的。军中最强壮的战士也没能活过一个钟头。但他确实是个人才。
汤姆里德尔像是要反驳,又仿佛顾忌着什么一样迟迟不愿开口。
慕羽也不会在意他的想法,她甚至还将一切点得更为明朗:如果普通人有机会拥有力量
你想让低贱的麻瓜成为巫师?先是家养小精灵,再是泥麻瓜出身的巫师,现在连麻瓜你也要拉进来?
他的语气中满是讽刺,不过相比上次的争吵少了许多愤怒,更像是旁观看戏的悠闲:他们不配,羽。属于巫师的力量没有选择他们,代表着他们生来就低贱。只有邓布利多那样的人才会在低贱的生物上费心思。
不是让他们拥有,是恩赐,慕羽对他的讽刺置若罔闻,神灵需要信徒。我也从来不否认他们的低贱。
她翻阅着手中的书册,心思则完全没在上面:他们是那么弱小,弱小到只能不断发明武器,借助外物的力量彰显自身的强大。我只是想用信仰再一次削弱他们,让他们坚信武器的无用,自身的强大,可是所谓的强大
书页再一次定格在那场残忍的魔法仪式上:我一直在想,有什么能让咒语受益人多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或者十几年?
他们会反抗的,此时她的声音中没有半点小女孩的天真,更像是一个冷静的政客,陡然拥有力量的凡人总以为自己可以挑战神灵,先要将野狼驯服成狗,再将狗驯成温顺的羔羊。这将是很大一盘棋,但也只有这样才算好玩。
她看见了他眼中闪动的光芒。
他既像是在欣赏,也像是忌惮:你想给所有人编织理想,成为唯一的垄断者,他的手再次穿过了她的脸颊,可是羽,你就那么确定,我会按部就班的同你完成这场交易?还有纯血家族,他们信仰的是我,畏惧的也是我。你什么也没有。
慕羽偏了偏头,如果忽略她面对的威胁,此时她才像一个真正不谙世事的小孩:纯血家族的信仰?汤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的信仰,她避开他的触碰,我们走的是一条路,有你没你,我都会走下去。
我们?汤姆里德尔反复咀嚼着这个词语。
慕羽已经收拾好书本准备回去。
他总觉得她像是在躲避什么话题。
你要的的确不是永恒,在她走到走廊上时汤姆里德尔在她耳边轻声说,像是在为发现的秘密而自得,你想报复你的过去。
慕羽顿了一下,又加快了脚步,女孩单调的声线在这时才多了些许恼意:你就那么喜欢窥探我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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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流言
整个霍格沃茨十一月都被阴影笼罩。不止是连绵不息的暴雪,更加严重的是自洛丽丝夫人后,格兰芬多一个一年级新生科林克里维也遭到了袭击,他被石化了。交换护身符已经成了学生之中的时尚。慕羽看着他们互相交换撇脚的护身符只感觉好笑。
学校中紧张的气氛并没有影响慕羽。她一直宛如一个局外人一样在城堡中穿行,维持着温婉的面具,对人既不过于亲近也不过于疏远。
唯一的变化是,她不再去西塔楼了,就算偶尔碰见拉文克劳的幽灵她也是远远地避开。
海莲娜总让她想起奥利维亚,她名义上的母亲。
那个真正温柔到极点的人。
十二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慕羽坐在公共庭院的角落把玩着爷爷留给她的玉佩。她对这块玉隐隐有宿命般的亲近感。这样的亲近感让她并不着急探索玉佩的秘密。解谜游戏相比布局筹谋而言少了太多的乐趣。
魂玉总得发挥它该发挥的作用。
慕羽继续演练着未完成的阵法。这是一个复杂的阵法,她也必须熟练掌握,毕竟只有一次机会
不远处告示栏前喧闹了起来。庭院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慕羽停止了练习。她没有急着挤上去看,从众人的大声嚷嚷中她便知道了大致内容。
针对最近频发的袭击事件,学校决定在今晚第一场决斗俱乐部聚会。
慕羽对这类活动向来兴致缺缺,真正的战斗中每一秒都尤为珍贵。除非极为专业的训练,否则这样的所谓俱乐部不过是纸上谈兵。
她没有兴趣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兴趣。晚饭时几乎所有人都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将会由谁来担当决斗俱乐部的教练。
我希望他们找一个靠谱一点的,至少得是弗立维教授吧。达芙妮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眼前的香肠。慕羽则完全神游天外,她的目光落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她一眼便看见了同样在发呆的金妮。她显得更加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