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已经站起身。
他如同被定住了,他已经完全弄不清这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敢去想。
imperio.
他最后的记忆定格在狭小的房子中奔跑的两个小人上,那是他一生的寄托和温柔。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了地平线。即将降临的黑夜在逐步瓦解着燥热的空气。
你是对的,汤姆。他能顺利将能量吸收,但是运行至一个节点就会被卡住,还需要更多的修改才能让普通人彻底释放出能量。慕羽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柔和。倒在地上,眼睛里完全没有神采的男人不能引起她一丝一毫的触动。
她纤细的手指点在手中的羊皮纸上。
汤姆里德尔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慕羽手中的羊皮纸上,他红色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慕羽。慕羽放下了手中的羊皮纸,她掏出魔杖指着地上已经失去意识的男人。
她握着魔杖的手被另一只修长惨白的手握住。
没有切实的身体,他还是难以触碰她。
你要做什么?他的声音在这一刻高亢而冰冷。
遗忘咒。他知道得太多了。
知道得太多了?遗忘咒?汤姆里德尔模仿着慕羽的语气,带着明晃晃的嘲讽。他缓和了语调,凑近了慕羽:羽,还有一种方法会更加干净,不会有任何痕迹留下,也不会有任何风险。
慕羽握着魔杖的手抖了一下。
汤姆里德尔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你有能力去施展那个咒语,也足够心狠。记得如何制作魂器吗?
慕羽回想起那一次匕首刺入皮肤的声音。她原以为她不会在意那件事情,她只是解决掉了她的敌人。但在这一刻,在阿尔巴尼亚的黄昏中,她似乎又能感受到血液的温度,带着特有的腥气,引诱着她一步一步迈入更黑暗的深渊。
东方制作灵魂容器的分魂之术她只参悟了不到十分之一,根本不能支撑她独立完成魂器制作。现下似乎只有一条路。
不会有痛苦。羽,这对麻瓜来说简直是一种仁慈。一种解脱,就像那次在伦敦一样。你是在帮助他。
慕羽的魔杖仍然稳稳指着地上的男人,汤姆里德尔站在她身侧一点也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也不缺一个魂器。我可以等,等你真正下定决心。
为了引诱慕羽与他犯下同等罪孽,他甚至可以将永生的计划暂时搁浅。
汤姆,你第一次用这个咒语,是在什么时候?慕羽声音轻柔到他几乎要捕捉不到。这样轻柔的提问不带任何感情,没有怜悯,更没有审问,好像仅仅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对新鲜事物好奇的发问。
天边最后一抹绚烂的晚霞也消散了。
杀死我那肮脏的麻瓜父亲的时候。
快吗?
快到他连最后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出。
树叶在夜晚第一缕风中沙沙作响,清风带走了即使在死寂的密林中也难以分辨的叹息,更带走了几乎如同梦呓一样的咒语。
avada kedavra.
像一片树叶掉落在地,一条生命的消逝也是如此悄无声息,没有惊起一丝涟漪。
你没有错。羽,我理解你。
她的眼中只看见了那猩红的双眸,那双眼眸的倒影中,有着整个残破的伦敦。
疯子。
--------------------
我觉得这一章完全是个分水岭吧。本来最初只是想随便写一篇言情爽文,慢慢地和笔下人物有了感情,剧情不得不因为人物而丰富,再加上这又是我人生第一篇长篇,不太想仅仅单纯追求感官刺激,不想仅突出一个美强惨,更不想将反派行为描写得很酷,因为这上面分级制度尚还不成熟,很多阅读的小伙伴还没成年,不愿误导他们。个人认为仅描写世界加诸在主角身上的伤痕而忽略主角对世界的伤害是一种无耻,正视所有恶的故事才是完整的故事。当然我年龄也不大,第一篇嘛,黑历史,总是在不停试水,只是它注定不会像有些人期待的那样,因为对所有角色发展我基本有了一套相对完整的逻辑闭环,不保证这个闭环让每个人满意,只求安静点叉或者友善提议就好,求求了,谢谢。
第50章 挪威
夏日奥勒松的白昼格外悠长,也是一年中游人最多的时节。向来安静的小镇被旅客的喧嚣占据。这样的喧嚣并不属于小镇中最偏僻的艾佛森街。即使乘坐游船也很难在星罗棋布的小巷中精准地找到这条位于整个小岛最边缘的街道。
离开了夏日游人的熙攘,艾佛森街道才更像一个真正宁静的夏日小镇。整条街上只凌乱地分布着几家小酒吧和咖啡店,许多店铺连名字也没有张贴出来,好像店家根本懒得做生意。
海水在远处静静拍打礁石,卷起一片片浪花。
在艾佛森街道尽头,最靠近海岸的咖啡馆内一男一女已经在角落对坐了很久。女孩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裙上唯一的装饰就是一枚系在腰间的玉佩,她戴着一顶镶着简单白色花边的宽檐帽,挎着一个精致的小包,看上去和这个小镇上普通的游人没有什么两样。
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穿得则更加古怪一些。他身着深紫色的长袍,披着深色的斗篷。他看起来还年轻,最多不会超过四十岁。他那双褐色的眼睛看着人时好像总是含满了笑意,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好脾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