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一片漆黑。
罗恩越过卢平看着窗外:是要到了吗?太好了,我已经要饿死了。
赫敏看了看手表:不可能,时间太早了。
慕羽则是想到达芙妮之前所说摄魂怪会驻扎在霍格沃茨,列车又在此时停下,她一下子便想到了这个可能。她紧紧握住戴在腰间的玉佩以及一起挂在上面的香囊。她做了最严密的措施,即使摄魂怪感官再敏锐也不可能一下便察觉到,只要及时释放出守护神咒.
哈利从隔间门口探出身,其他隔间也有无数人好奇地探出脑袋。
灯在这时全部熄灭,车厢里伸手不见五指。
外面有东西在动。罗恩颤颤巍巍道,有人在上车。
隔间门被打开了,黑暗中纳威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lumos maximus.慕羽的魔杖发出夺目的光芒。
这样的光芒也只能照亮隔间中几张惶惑不安的脸。
哦,羽,谢谢,我要去问下司机。赫敏正准备走向过道时有一个人走了进来,砰地一声两人撞到了一起,发出了痛苦的尖叫。
赫敏?
金妮?
整个隔间已经十分拥挤,金妮甚至只能勉强和赫敏共享一个座位。他们开始低声讨论着发生了什么事。
安静。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隔间中响起。卢平从座位上站起身,他借着慕羽魔杖的亮光想要走出隔间,然而他还没有走出去,滑门慢慢打开了。
一个高大的穿着斗篷的身影几乎要碰到天花板,他的脸完全被隐藏在了兜帽下,斗篷下有一只灰白色的,布满黏液和斑点的手。慕羽感到一阵反胃。她一手握着魔杖,一手紧紧抓住了玉佩。
摄魂怪似乎对慕羽和哈利都极为感兴趣,他的目光不停在他们身上游弋。他长吸了一口气,慕羽好像又回到了那条幽深黑暗的走廊。
什么守护神咒,什么魔法,全被她忘记了。
怪胎!
她不停地奔跑着,她的身后是无数看不清脸的黑影。
奥利维亚恬静的面孔在她面前一点点腐蚀:你什么都不是。
那只令人作呕的手逐渐向握住玉佩的手抓去。
不能,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摄魂怪快要发现那枚玉佩的秘密了。
明源山那抹夕阳在她眼前掠过。
小羽,你真让我失望。夕阳在逐渐消失,黑夜腐蚀了一切。
魔杖上倏忽喷过白光,又同记忆中那抹夕阳一起被黑暗吞噬。
她的大脑中继续掠过许多东西,走在伦敦街道上的两道相携的身影,挪威那在瞬间被无边孤寂浸染的灵魂,明源山上那句生日快乐。
摄魂怪碰到她了。那只手刚一接触到她的瞬间仿佛体内所有血液都被一个巨大空洞吸走。快乐,快乐这不是她应该拥有的东西。
暑假最后一个月,每次练习完幻影移行她都会在里德尔老宅屋顶坐到夕阳西沉,看着兀自觅食后悠哉游哉回来的纳吉尼。
他总是会在身边,看她的血漫入屋顶上的青苔,看她在分体后痛苦而又缓慢愈合。也只有他们。
许多次夕阳不再意味着黑暗的序曲,美的终极,而是一声声诱导,诱惑着她一切理应在这里终止。野心,棋盘,理想统统不该继续,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
这是魔鬼的哄劝,是心魔不怀好意的召唤,可在那一刹那看着金光在天边尽情喷涌,她总是会忍不住朝一个方向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一如那个下午,注意力根本没在书本上,反而拼命向一道虚无的影子试探。
身后有什么重重滑落到了地上,她听见了赫敏的尖叫。不过都不重要了。
expecto patronum.
眼镜王蛇从魔杖顶端向着那道身影游去。她一生能搜刮的所有快乐,都汇聚在了这条眼镜王蛇中。
披着斗篷的身影悠悠远去了,车窗的灯逐渐亮了起来。
慕羽这时才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她像是被推入了冰水中一般止不住地颤抖。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一块巧克力递给了她。慕羽抬头发现卢平正微笑着看她:漂亮的守护神。把巧克力吃下去吧,对你只有好处。
慕羽接过巧克力一点一点吃了起来。哈利昏倒了,罗恩正在使劲拍打他的脸。卢平一直看着慕羽,对她极为感兴趣的样子。赫敏听见卢平说的守护神咒时惊讶地捂住了嘴:刚才那就是能抵挡摄魂怪的守护神咒?很多成年巫师都不能施放出来的咒语?
慕羽避开了几人齐刷刷的视线。学习守护神的过程其实极为痛苦,能被搜刮的快乐记忆,都是再也抓不住的美好。
守护神咒依靠的并不是纯粹的快乐,而是在回忆美好那一瞬间迸发出的强烈的情感。这样强烈的情感必然让人痛苦,更为荒唐的事,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那是怎样的情感。
一路上除了赫敏小声给哈利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外再也没有人说话。那戴着兜帽充斥着腐烂和绝望的人影在众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列车又重新开动了起来。窗外依旧大雨倾盆,慕羽突然发现摄魂怪也不过如此,她的手一直没有离开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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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们感恩节快乐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