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失去武器的保守派势力在这群人面前比待宰的羔羊还要孱弱。鲜血蜿蜒成一条条溪流,模糊了街道原有的颜色。这样凶悍的不知名的队伍竟心甘情愿在血泊中向她所在的方向俯首,低头的角度都近乎相似得令人挑不出错,在血海中连成一片摄人的风景。
    坐在窗边的身影依旧单薄瘦弱,娴静得同一个普通少女没两样,寒意却直从阿维德斯心底冒出来。这群人显然对魔法部附近地形极为熟练,不知在他眼皮子底下潜伏了多久。
    阿维德斯死咬住嘴唇,以免不受控制打颤的牙齿泄露了情绪,引来这个怪胎更多注意。
    若非邓布利多为首的反对力量几面夹击,她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暴露埋在挪威的暗棋。
    确保阿维德斯看到了她想要给他看的东西,慕羽才悠然转过身,全然不理会他内心翻涌过的骇然,笑着问他:还有什么问题?
    他们,会行动吗?阿维德斯没有发现自己在无意间也低下了头。
    绵延无绝,永绝后患是邓布利多的路数,这一局棋他还没走完,怎么也得等等,博弈大事被她说得如同家常琐碎般轻松,就算他犹豫着不走这步我也会创造形势挪动棋盘,当然,这是下策。
    她站起了身径直跨过一地残肢断体朝门外走去:清理魔法部,将这次站在我们这边的人清点出来,引导舆论,重新和麻瓜首脑联络,这些你们比我熟悉,温文尔雅的声调和满地血腥极不相衬,黄昏前我要知道叛乱发生的来龙去脉。
    白昼悠长,黄昏实际上已是午夜。她给他们留了充足时间大致整合,也给自己腾出了空间。
    阿维德斯所以为的运筹帷幄,处变不惊皆是错觉。实际上从赶赴挪威起,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赌博,且无时无刻不被所犯下的大错折磨。
    长久以来的顺心遂意助长了高傲,她当真将所有人包括对手当成了可以肆意摆弄的玩具,将把柄送到了邓布利多面前,酿成了今日的局势。
    她轻轻将挂坠盒贴在脸上,只有从中透出的阴冷方能勉强安慰一波又一波蔓延而上的自责。再是顺势而为,也弥补不了接下来每一局将承担的风险。
    还没有时间沉浸在自责中。
    你们的供应出了问题?魔法部顶端唯有慕羽一人站立,俯瞰着脚下重又恢复忙碌井然有序的魔法部,这样的组织能力,也无怪挪威能顶着格林德沃旧部名声安然存续。四周强大的阵法遮掩下,沈续的一腔愤怒也只能撒到慕羽身上。
    说是愤怒其实也奇怪,在从她口中确认这一消息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是当真怒不可遏,像一下子被人掐住了命脉,可渐渐地,这样的愤怒缓慢沉淀冷凝,杂揉了不合时宜的情绪。
    如释重负,欣喜,阴狠...
    仅仅一瞬慕羽便能推出很多。
    沈续的愤怒很快重新爆发出来,若不是仔细观察过,定会以为方才的冷凝仅仅只是错觉:我们攻下首府迫在眉睫,你现在告诉我战争的基本...武器都供应不上了?画面另一头他颤巍巍用手指着慕羽,不顾形象城府尽失,破口大骂,马上就要开战,你他妈告诉我没武器了?
    老狐狸装得太像。可惜他不知道无意中自己将底兜了个干净。
    沈仪曾经说他们自己研究出了武器,现下看来底蕴也不是那么足。
    这边所发生的意外总会以其他千奇百怪的方式传到你们那,至于西欧状况,沈爷爷耳聪目明,应当早就知晓。与其今后节外生枝,倒不如由我坦诚相告。
    她不经意地玩着挂坠盒,轻轻一声叹息却好似泄露了无奈。
    小羽,我们当初订下誓约,合作建立新秩序,现在看来,你们似乎不得不退出了,沈续又堆上了让慕羽极其恶心的老谋深算的笑容,仿佛刚刚大发雷霆的是另一个人,退出的代价...我实在为你担心...
    我们给出的远远不止武器,慕羽冷然截断他,沈家筹谋多年,然而不说我送出去的咒语,便是没了不断送来的摄魂怪乃至狼人在留守区制造事端,谋事至少也得晚上十年。攻下首府后,我们可以重新商量筹码。
    沈续等的便是她这番话。以他们之力,没了供应的武器,攻下首府会费周折,却也不是那么麻烦,然此患不除,实在心头难安。
    首府之战,不会那么快解决了。你应该知道,守着首府的,是我亲孙女。他不愿让她觉得攻下首府是件易事,说到沈栖桐时心下难掩的悲凉却也不是作伪。
    栖桐太不听话,以至于至亲间还得兵戈相见。
    如若不是场合不对,慕羽简直要对他的惺惺作态笑出来。
    当时您打算攻下首府时,也知道守着城的是你的亲孙女,她说话不仅不尖刻,相反还带着浓浓的同情,何苦?
    腰间玉佩上那道裂痕根本没有愈合架势。
    她第一次悠闲地欣赏奥勒松的日落。紫色与粉色在天空中层层晕染,于远处拼接成一缕又一缕淡薄的轻烟。太阳的血淌进了轻渺烟云中,一滴滴溢出,玷污了紫粉的天色。
    刚缓缓落入地平线,流着血的夕阳又重新升起,拖着血痕摇摇晃晃挂在半空,任血沾染整座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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