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迟了,可就赶不上好时机了。
姜卿意出来后,没有直奔前院,而是镇定的朝某个方向而去,前世姜卿意为了帮赵嘉禧拉拢勋王府曾下过不少功夫,有一次很意外的还找到了被勋王府灭口却侥幸逃过一劫的工匠。
据那工匠所说,勋王府之所以要杀人灭口,是因为他们给勋王府用景观造了一条密道。
一条就藏在这山水树木里的、即便被人看到也绝差距不了这是密道的密道!
“小姐,张小姐好像还跟着我们。”
“不必管她。”
“那我们这是去哪儿?”
姜卿意看着眼前的两丛竹子,一前一后看似错落,中间的空隙处却栽种有荆棘,绿竹点缀粉花,很是清新怡人,但明显是拦着不让人过去。
而且根据侧面的宽度来看,里面必然还有一尺的距离,足够一人轻松通过。
“跟我来。”
姜卿意带着落葵往竹林间一绕便不见了身影,张婉如主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以为姜卿意是特意想甩开她,蔫蔫的走了。
隔着竹林看张婉如离开,姜卿意才带着落葵顺着这密道一路往前走去。
越走,落葵越觉得不对劲,“小姐,这是通往哪儿的呀?”
“不知道。”
但多半是通往府外,或秘密的宝库。
片刻之后,姜卿意看着眼前直通勋王府外的暗门,似乎还能听到外面潺潺的流水声,莞尔,果然是一道逃生的门啊。
可惜,它只能存在到今日了!
“落葵,火折子。”
“是……”
落葵立即去找火折子,就见姜卿意用簪子划破手臂一甩,鲜红的血瞬间溅在了密密麻麻的竹子上。
落葵吓得不轻,“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呀!”
“报仇。”
落葵不懂。
姜卿意将火折子往地上厚厚的枯叶上一扔,不懂没关系,一会儿她就会懂了!
大火很快顺着枯叶燃烧起来。
因为今日接连发生的事,勋王妃让府里大半的护卫都守在前院以免再出状况,而密道内本就做了遮挡视线的设计,以至于从正对面垂花门出来的姜玉惜都没发现。
姜玉惜看着神态正常的姜卿意,像是终于抓住了把柄,“看来三妹妹已经没事了,是宣平侯帮你解了毒吧。”
“二姐姐想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呢,我只不过受皇上之召,要去前院作证湖上泛舟时,宣平侯是故意接近周总督的罢了。”
姜玉惜不再掩饰眼里的怨毒,弯唇,“本来我这说辞还有些单薄,可你都跟宣平侯滚在一张榻上了,不就正好证明你们这对野鸳鸯是分别算计了谢景和关明月,假做泛舟,实则自导自演落水、大火,最后栽赃周总督和勋王府,好为宣平侯铲除异己么!”
“姜卿意,这次你跟宣平侯,都完了!”
第八十七章 配合我
姜卿意紧紧皱眉,跟着姜玉惜一起去往前院。
姜玉惜没有阻拦,毕竟她也很想欣赏一会儿姜卿意被那些目光撕碎的样子,那一定,很痛快吧!
“二姐姐。”
“三妹妹想求饶吗?”
姜玉惜像是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事,那一刹那流泻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可很快,便被憎恶所取代,“从你们母女抢走爹爹开始,一切就晚了,求饶是没用的三妹妹。”
姜卿意嘴角勾了勾,“是么?”
不等姜玉惜回过神,姜卿意忽然上前拥住了她。
“姜卿意你发什么疯!”
花厅里的人都能看到这里,姜玉惜不敢直接将她推开,怕她故意摔在地上,只能暗恨的呵斥。
姜卿意没有抱太久,起身朝她轻笑,“爹爹说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哪有什么隔夜仇呢,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爹爹,为了姜家,对吧?”
姜玉惜刚想嗤笑她是不是跟她娘一样发了疯,外面忽然响起惊叫。
“王府着火了!”
“护驾,护驾!”
禁卫军冲入花厅,迅速将皇帝和谢贵妃护了起来,并迅速安排人去查探。
越修离的目光也从一巴掌将周璧打得吐血不止的周迁身上,挪到了门口,与姜卿意的目光对上。
姜卿意朝他无辜的眨眨眼,侯爷,我可不是为了纠缠你才来的。
越修离眉心跳了跳。
这时,勋王已经叫了管事来,“哪里着火了,怎么又着了火,你们是怎么看着的!”
管事支支吾吾的,“许是天干物燥,才不小心着了火。”
“勋王府是比其他地方干燥些,仅仅半日,已经起了两次大火了。”
越修离眼尾轻抬,“不过这也怪不得勋王爷,刺杀本侯的刺客,王府五百的府兵竟连刺客的影子都没摸住,可见勋王府之广大,勋王殿下哪能管得住几场火?”
闻言,禁卫军连勋王也一起防备了起来。
勋王脸色难看起来。
西舟此时也进来,在越修离耳旁低语了几句。
赵元达不满,“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何必遮遮掩掩?”
越修离,“那就听小郡王的吧。”
“是!”
西舟拱手,“勋王府着火的地方,发现了一条直通勋王府外的暗道,而暗道出口处有大量血迹,属下怀疑那里正是刺客逃走的地方!”
这不正好说明今日出现的刺客跟勋王府有脱不开的关系?
而且,勋王一心效忠皇上,在王府内设这样的密道做什么,难道是为了犯下足矣抄斩的大罪后逃命所用?
一时间,厅内的人各个噤若寒蝉。
勋王也想到这一层,迅速跪下请罪,“皇兄,刺客之事臣弟确不知情,今日原是王妃生辰宴,臣弟处处小心都来不及,岂会闹出这些事来,说不定是有人自导自演,栽赃嫁祸!”
越修离噙着笑,却不达眼底,“莫非勋王爷是在暗示本侯?”
“今日湖上落水,后宅大火,遇刺,甚至污蔑周总督,宣平侯件件都参与了。”
勋王冷笑,“说不是侯爷,只怕很难让人不信呐!”
姜淮深深看了眼越修离,也欲起身附和勋王的话,一道女声却先传来,“可周总督强买良家男子,逼良为娼之事是确有其事,怎么能说是污蔑呢?”
众人回头,就见跟姜玉惜并肩而来的姜卿意。
姜玉惜已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了,但跟一身明艳的姜卿意站在一起,简直被衬成了寡淡的小白菜。
姜淮皱眉,“你来做什么!”
“是二姐姐说周总督强买的男子正是爹爹的妾室苏姨娘亲弟,我这才陪二姐姐过来的。”
姜玉惜本来就觉得姜卿意今天很不对劲,闻言,吓得心尖一颤厉声反驳,“不,我没说过,皇上还在这里,三妹妹你胡说八道可是欺君之罪!”
“可是……”
姜卿意无措的道,“那就当二姐姐没说过吧。”
什么叫‘就当没说’!
姜玉惜正欲反驳,周璧已经飞快问一旁的苏白,“你当真是镇国公府苏姨娘的亲弟弟?”
苏白飞快看了眼这位传闻里的姜三小姐,干涩的嘴唇张了张。
“我是。”
“那就说明今日这被毒哑的男人带来的字据是真的,否则国公府的小舅子何须卖身?镇国公,你难道会这样苛待自己的姨娘,让她连接济家人吃口饱饭的银子都没有吗?”
姜淮眼角狠抽,周家的事怎么会扯到他身上来!
“爹爹自然不是这样的人,周公子休得污蔑!”姜卿意怒斥,“你再这样污蔑我爹,我跟你没完!”
这护短的样子,让周璧一时都不知怎么接话。
姜卿意朝越修离使了个眼色。
越修离默默合了合眼,配合发问,“这就算污蔑了?姜小姐是不是还要说,今日你落水和被困火场,都是本侯害你?”
姜玉惜收到赵元达的眼神,正要站出来证明,就听姜卿意问,“侯爷难道已经收买了勋王府的下人?”
“此话何意?”
“在湖底有人想将我困在湖底,我挣扎时划烂了他的脸。”
姜卿意说,“而我更衣被困在燃烧的房间时,我闻到了放火人身上一股类似百合和海棠混合的甜香,我闻得不真切,但很像一种名叫‘一夜醉’的极品媚药,这些人都是勋王府的下人,侯爷若不是收买了他们,怎么害我?”
‘一夜醉’可不是烂大街的东西,且用料十分昂贵,制作十分复杂,恐怕也只有皇宫的太医院才留了一些存档。
而勋王,恰好就是能得到此物的勋贵之一。
“你放肆!”
勋王勃然大怒,在设宴的后宅给客人用媚药,这传出去,勋王府的里子面子全不要了!
“来人,还不把这无知妄说信口雌黄的拉下去!”
“皇上在此,还轮不到勋王发号施令。”越修离冷声,“还是说勋王已经有取而代之的想法了?”
这分明是故意挑拨!
勋王怒视着越修离,皇帝却笑起来,“无妨,争执而已,倒是这栖霞说的这事儿还要细细查查,若真是有人借勋王府的手害人,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