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要气得爆炸,姜卿意已经坐上了入宫的马车。
“气死我了,世上怎么有她这种狡猾的恶人!”
“是我们疏忽了。”
以为姜卿意一个弱女子不会太有脑子,谁知她居然早设了套,就等着他们哪一天往里头钻,这套背后,还不知有什么呢。
“通知舅舅,我们进宫。”
养心殿中。
皇帝瞧着进来的三个人,都气得笑出了声来,“你们两位王爷,一位县主,带着人在大街上打群架?”
“都是臣女一人之错,不怪两位殿下。”
姜卿意乖顺的道。
四皇子不敢吱声。
五皇子想控诉一句,便被四皇子拉住了。
姜卿意这女人,张嘴就是坑,不回答才是最好的应答方法。
没想到不回答,也被皇帝骂道,“你们呢,哑巴了,她一个小小女子都敢认错,你们居然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四皇子和五皇子嘴里苦得厉害。
“父皇,此事儿臣们也有错,不过一开始闹事的,的确是栖霞县主,也是她激怒了皇弟,才导致了今日的画面。”
“姜卿意?”
“是臣女主动挑起的事。”
姜卿意一字一句清晰的道,“臣女不容许有人污蔑太子殿下清誉,故意扭曲殿下救灾真相,况且太子殿下刚接下翻查武安侯旧案之事,如若此刻被人弹劾参奏,百姓们骂声一片,岂不是令殿下无法专心查案?”
养心殿尚还和乐的气氛顷刻冰冷一片。
四皇子五皇子感受到落在身上锐利的视线,头皮发麻,他大爷的姜卿意,以后再见到她不扭头就走他们就是狗!
第二百一十八章 你也配?
姜卿意无视一旁的怨念,低着头专心看自己衣摆上的绣花。
这般模样,瞧着就是胆怯极了。
但她感觉得到头顶有一道视线一直在打量她,像是要剥去她一层皮将她挖得干净一样。
“栖霞,你如何确定,那些人就是在污蔑太子清誉?”
“臣女一直在汉南县,所听所见,都不是茶楼那群人说的那样。”
“耳听为虚,眼见有时候也不一定就真。”
皇帝语气还是那么和蔼,就像是一个宽纵晚辈胡闹的长辈,“这次你太鲁莽了些,你是女儿家,怎可与人动起手来,尤其还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传扬出去,对你对太子都没好处。”
“就是,道听途说就敢跟人动手,我看她就不配做太子妃!”
五皇子气恼附和。
姜卿意幽幽看他一眼,“五皇子说臣女不配?”
五皇子当然觉得她不配!
莫说历朝历代的太子妃,便是先皇后,他年幼也是见过的,那样温婉美丽、令人如沐春风的女子,才是正统太子妃的模样,姜卿意瞧着乖巧,实则一身的刺,哪有半点太子妃的样子!
但、但……
五皇子嘴唇嗫嚅了几下,反复咀嚼姜卿意问的这几个字,生怕里头又埋了什么陷阱,竟没敢回答。
“说正事。”
四皇子看不下去了。
姜卿意收回目光,“多谢皇上教导,臣女自小养在外头,从没有人教过臣女这些。”
不知者不罪。
皇帝:……话都叫你说完了。
“罢了,念在你们是初犯,朕便不罚你们了,不过老四老五。”
皇帝看向二人,“你们最近既闲着,便去皇家马场帮着驯几个月的马再回来吧。”
二人大惊,驯马又臭又累,还得刷马,父皇御马所从不养闲人,他们过去连偷懒都不行,一去几月,不但好毫无功绩建树,父皇指不定都要忘了他们!
“父皇……”
“不想去?”
皇帝看向二人。
面上依旧有笑容,却不达眼底。
二人具是一抖,连忙应下。
就在这件事就这样轻巧解决了的时候,太监进来,“皇上,太子殿下带着刑部尚书和锦衣卫副指挥使来了。”
“太子不是在刑部忙着翻卷宗么,怎么有空来了?”
皇帝随意拿起一折奏章看着,抬抬手想打发姜卿意几人出去,便听姜卿意轻呼一声,“高奎,你怎么在这里?”
此时的高奎已经奄奄一息,是叫人架着胳膊给抬进来的。
“太子这是何意?”
“儿臣在刑部查阅卷宗时,得知刑部尚书抓了一个汉南县来的学生在刑部大牢,便多问了一句,才知此子乃是替父递一份供词时被抓。”
“太子殿下明鉴,次子胡乱拿了一张供词便要诬告官员,微臣抓他进大牢也是秉公执法。”
大冷的天,刑部尚书两鬓已经沁出冷汗,不住的拿衣袖擦拭。
越修离回身,“不知这供词是什么?”
“是况善县令亲笔写下的这些年知府吴启丰与多方勾结拐卖贩卖女子、贪赃枉法,乃至最后不惜杀死自家人用来栽赃太子殿下的供词!”
“放肆,皇上没准你回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刑部尚书呵斥一句,忙道,“这是刑部的事,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就不劳烦太子殿下操心了。”
“供词在何处?”
“回禀皇上,供词被底下的一个人不小心烧毁了。”
“既如此,此事便从吴启丰那儿查起吧,一定要查个清楚。”
皇帝吩咐。
刑部尚书连忙应下,看着就要将这件事翻篇过去了,高奎忽然出声,“草民怕供词出错,早就请况善县令誊抄了多份。”
“你这竖子!”
刑部尚书脸上的肉都在抖。
越修离余光瞥着事不关己般垂着脑袋的姜卿意,眼底漾开笑,这女子,怎是这样促狭的性子,就连这种事上也要先把人气出个好歹才行。
“儿臣已于半月前便着人拿况善县令及一干证人入京了,昨日刚到,儿臣本打算庆功宴后便交由刑部处置。”
“而今看来,刑部尚书连张证词都保存不当,只怕证人交于你手,也迟早会应疏忽而死,便一并交由大理寺来查吧。”
刑部尚书跪在太子脚边,惶惶不敢再出声。
皇帝的奏章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底下的刑部尚书却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一样,跪伏在地,冷汗涔涔。
“上午栖霞才因为太子被污蔑在大街上打群架,下午太子就领着证人来了,你们倒是巧得很。”
“打群架?”
越修离上午的确在忙碌,倒不知道他的小未婚妻居然这么野?
姜卿意压根不敢去看越修离的眼神,“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我哪知道那说书先生会说那些话,又哪里知道四皇子五皇子在哪儿,还与我的侍女打了起来?”
五皇子张嘴就想辩驳,被四皇子按住了。
要吵可以,别跟姜卿意吵,这女人一句话就是一个坑,掉下去能把人摔死。
“四弟五弟最近很闲?”
“不……”
“正好孤手上有一些卷宗需要整理,便交给二位皇弟吧。”
“父皇已经让我们去驯马了,就不必……”
“白天驯马,正好晚上可以看卷宗。”
越修离淡声,“或者,让孤亲自去教你们怎么看?”
四皇子脸绷得死紧,到底只道,“不敢,臣弟们自会替皇兄整理好卷宗。”
皇帝看着这两个没出息的儿子,捏了捏眉心,“太子既然已经安排好,那便交由太子去查。”
“儿臣遵旨。”
“只不过太子最近接手的事情不少,朕担心你吃不消,这样吧……”
皇帝道,“几日起,让晋王也入朝,给你分担一些事物吧。”
“父皇!”
四皇子二人抬头,凭什么是晋王那个罪妃生的废物,他们都比晋王强一百倍,凭什么选晋王!
姜卿意也诧异,前世晋王得重用,是因为黄河治灾之功,以及还名声显赫的姜淮这个岳父的举荐和提拔,现在晋王有什么?
但越修离神色没有丝毫波澜。
“一切由父皇做主。”
“那就这样,你们都退下吧,刑部尚书留下,朕有事要问问。”
刑部尚书趴在地上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姜卿意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随几人退下,下了养心殿的台阶,才被停下来的四皇子挡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