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秦知聿看见,紧紧的抿着唇,眼里全是焦急,“阮雾!”
他走神的间隙,身后的人拿起凳子往他肩膀上一砸,清晰的骨头断裂的声音,秦知聿身形一颤,半个身子发麻,痛感传到大脑。
阮雾仰着身子余光看见秦知聿被砸,整个身子控制不住地抖动,眼角泛出了泪,“秦知聿!”
砰的一声,门又开了。
舒窈拎着酒瓶子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秦知聿被砸在地上,阮雾靠在酒桌上衣衫不整的狼狈样子。
张南和付清允紧跟其后。
付清允动作缓慢斯文的关上了门又拉上看台的帘子,笑得冷静温和,“窈窈守着门,谁来都别开。”
密闭空间里,付清允发了狠的动手。
他接过舒窈手里的酒瓶,一步步走向徐铭,清脆的爆裂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拳头打到肉上的闷哼声。
张南冷笑着卷起袖子,和秦知聿对视一眼,两个人对着徐铭那几个同伴就是发了狠的打,完全不顾受伤的胳膊。
包厢里不停传来的声音,惹的门口的经理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这里面单拎哪个都得罪不起,都是祖宗,但是就这么一直打早晚得出人命。
跺了跺脚,狠了狠心,掏出手机就报了警。
警察来的很快,一行人都被带去了派出所。
徐铭被打的直哼哼,一直喊着叫律师要求验伤,那几个同伴跟着徐铭后面也狐假虎威的要求见家属。
张南人高马大的,翘着二郎腿,冷笑:“见家属?见律师?验伤?”他声音不大不小,“我妹妹还有我兄弟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了,我也要见家属,见律师。”
秦知聿拿冰袋敷着后背肩胛骨的地方,神色冷静,看不出什么表情。付清允又递过来一个冰袋,扯了扯唇角,“消消肿。”
他接过冰袋下贴到付清允脸上,“礼尚往来。”
调解室里,双方都有见家属、律师的请求,警察把手机挨个还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打电话通知家属。
除了秦知聿,没一个乐意打电话的。都眼巴巴的盯着他,来一个家属就能把他们都领走。
秦知聿二话不说的拨了秦知珩的电话,言简意赅,“来派出所捞我。”
刚从单位加完班回家的秦知珩也不客气,上楼敲了敲父母的卧室,“爸,您去派出所领阿聿一趟。”
躺床上的沈菁仪惊了一下,不就是出去玩,怎么还玩到了派出所里?
她看向自己的丈夫,“你赶紧去看看,别又闯了祸!”
秦锋匆匆离家,对小儿子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早回家一天,想着和自己老婆培养培养感情,搞半天还得去派出所捞他。
派出所门口,秦锋和徐家一行人撞了个正着。
“秦书记怎么深更半夜来这了?半夜还得视察工作?”
秦锋摆了摆手对徐成周说,“来领孩子的,老二不知道又惹了什么祸。”
徐成周心下一惊,自己也是来领儿子的,还带了律师,莫不是他儿子和秦锋的儿子打架?
他神情一僵,盼着儿子别给自己惹麻烦,尴尴尬尬的和秦锋一同迈进派出所。
秦锋一来,舒窈哇的一声就开始哭,“秦叔,你快看看二哥和清允哥,都被徐铭他们打骨折了,脸上没一块好肉,还有阮阮,被灌了一肚子酒,现在还不清醒着,手都被玻璃扎破了,还被徐铭调戏了,二哥就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被欺负,嗝。”舒窈打了个哭嗝继续添油加醋,“你看清允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要是没有小南哥我们都快被欺负死了。上次在南山上徐铭就看我们不顺眼,现在可都到好,都爬到我们头上了。”
舒窈雷声大雨点小,秦锋干巴巴的安慰她,又看了看自己儿子,俊朗精致的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付家小子更厉害,眼角淤青,嘴角红肿。阮家那姑娘手心一道大口子,处理过后还是触目惊心。
徐成周听着舒家那姑娘,跟倒豆子似的告着自己儿子黑状,脸都青了,顾不得儿子被打成这个样子,忙不迭赔礼道歉,“秦书记,真是不好意思啊。医药费我们全付,我一定好好教育我们家孩子。”
他琢磨来琢磨去,好像就是因为自己儿子调戏了那个喝醉了的姑娘,他看了看秦锋的脸色,又补充,“至于那个姓阮的姑娘,我们家多出点赔偿,别因为她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
秦锋笑了笑,“徐部长说笑了,你给阮家那姑娘的赔偿,我可说了不算,等她爹来,你亲自说吧。”
徐成周跟丈二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小声愤懑的问着自己儿子,“那姑娘到底是谁!”
徐铭哼哼唧唧不清醒着,也给不了他爸答案。
两个大人背着手等着阮家的人来。
约莫十来分钟,阮明嘉进来了,“老秦你说,满满怎么了?”
徐成周看见阮明嘉的那一秒,心都凉了半截,硬逼着自己挤出笑容,“原来是阮将军家的千金啊。”
先前沉默的秦知聿出了声,“阮叔,咱们按规矩处理就行,我这有监控,这徐小公子把阮雾从卫生间门口架走了,又灌酒又调戏的,还动手打了人。”
阮明嘉瞧着窝在角落一脸狼狈的女儿,后槽牙都咬碎了,背着手对徐铭没好气的开了口,“徐部真是教子有方。”
折腾到凌晨,交了一大笔保释金后,秦锋和阮明嘉带着五个孩子去医院。
急诊护士看了看秦知聿的后背,不悦的看着大人,“孩子都骨折成什么样了,后背都肿这么高了,现在才送来!马上进手术室。”
阮明嘉插了句嘴,“护士,还有几个喝多了、受伤的,您给看看严不严重。”
五个孩子除了舒窈身上都多多少少带点伤。
等秦知聿出了手术室,两个大人又陪着输完液,等到天蒙蒙亮才赶回了家。
作者有话说:
怎么还不恋爱啊。。。。。
第25章 chapter25
◎粉白风信子◎
次日。
阮雾醒来时头疼欲裂, 映入眼帘的是花白的病房,刚想用手揉揉太阳穴结果手心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
舒窈看阮雾醒了,从一旁的病床上下来, “注意点手啊你。”
阮雾看了看自己缠着纱布的手, 脑中闪过一丁点儿片段,是秦知聿被凳子砸肩膀, 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迟疑出声, “秦知聿呢?”
话音刚落, 身旁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一贯懒散, “这儿呢。”
她下意识瞥过头寻找声音的源头,这一转头不要紧,看见秦知聿趴在病床上一身病号服, 嘴角眼角都青着。
就看了一眼,她慌乱低头看着缠着纱布的手,默不作声, 眼泪啪嗒啪嗒打在纱布上,整个病房安静如斯。
再抬头时眼眶里含着泪,说话瓮声瓮气,“都骨折了, 早知道多敲徐铭几下。”
沉闷的氛围被打破, 门口处付清允笑着出声, “替你敲回来了。”
张南拎着早餐跟在付清允后面, 两个人脸上都挂着彩, 往日里清隽面容都被青紫覆盖着。张南把早餐放到桌子上, 咧着嘴笑, “妹妹,要不是你昨天被灌迷糊了,准能看见你小南哥和清允哥打架时的英勇身姿,那叫一个意气风发,拳拳到肉。”
秦知聿在病床上不满,“我呢?我不意气风发吗?我不帅吗?”
付清允嗤笑,语调上扬,“帅,都帅骨折了。”
秦知聿反驳,“我那是---”话没说完,他扫了阮雾一眼,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
他挨那一凳子是因为分心看了阮雾。
如果说了,这姑娘怕是又要掉金豆子。
“那是什么?”付清允追问。
“没什么。”话锋一转,他眯了眯眼,微调了下趴姿,“我都和人打了这么久,你们才来?”
“呵,要不是你堵人家监控室,我早查着消息了,至于让你挨这么久的打吗?”
阮雾不好意思的笑着,随后站起来,特认真的开口,“这次我给大家添麻烦了,等大家都好利索了,我一定请大家吃饭!”
张南走过去替她支开桌子,拍了拍她的肩,“见外了妹妹,你叫我们一声哥,就跟窈窈一样的。”
付清允也接话,“我们三个皮糙肉厚的,从小就挨打,这点不算什么,不过你可得好好看着阿聿。”
“嗯。”
另一旁的舒窈叹看着手里索然无味的白粥,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付清允从早餐袋子里拿出肉松递给她,“叹什么气,好好吃饭。”
她面露遗憾,“本来我们昨晚上应该在酒吧附近的大平层住着两米大床,吃着夜宵追着剧的。可是我们未来还要在这里不知道待多少天。”
阮雾,“没事啊,窈窈你先回学校就好,别耽误课。”
张南,“就是啊,怎么能耽误窈窈上课呢。”
付清允翘着二郎腿,“对啊,我明天让司机送你去学校,可不能耽误你上课。我们四个都请好假了,等阿聿恢复差不多了,我们脸上好的七七八八了才回去呢。”
秦知聿不理舒窈,歪了歪身子,“大爷的,你们两个赶紧吃啊,我快饿死了。”
阮雾闻言飞快的咽下嘴里的食物,“我帮你吧。”
秦知聿艰难的摆了摆手,“不用,你手也不方便。”
吃过早餐后,五个人一人一张床躺着玩手机,就连秦知聿手边都放着电子产品。
还好昨晚上秦书记借了自家老婆的名号托人弄了间vip病房,又拉了四张床进来,要不然这会还真睡不开五个人。
中午是沈女士来给五个小孩送的餐。她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儿子趴在病床上付清允和张南在斗地主。
“叫不叫地主?”
“快点啊,犹犹豫豫干什么?”
“我当地主了啊”
“加不加倍啊!”
“加加加”
……
她“嘭”的一声放下饭盒,阴阳怪气的看着成功当地主的秦知聿“你可真是身残志坚。”
说完跟变脸似的,坐到阮雾床边,言辞关切,“满满手没事吧?吓到了吧?”
“没事阿姨。”
沈菁仪摸了摸她脸,“你爸和你秦叔已经给徐家施压了,放心,不能让我们家孩子白吃亏。”然后扭头看着一病房的人,“你看小南和清允脸上,得养个好些天。”
阮雾惊诧,“阮--我爸?”
“对啊,你爸昨天晚上就赶过去了,和秦知聿爸爸陪着你们五个输完液早上才走的呢。”
舒窈见沈菁仪一直盯着秦知聿,满眼心疼,便主动岔开话题,“沈姨,饿了,带什么好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