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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在狗血文里存档保命 第7节


    周阳默不作声的看了眼面色还有些稚嫩的少年郎。
    陈弟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该如何报答?如果他能在边军侥幸活了下来,挣得三两军功,皆时他拼命往上爬,有了地位才能好好回报世子……这是最快也是最稳妥的方式了。
    不然,他一介农户之子能做到什么呢?
    陈秉江见他态度坚决,倒也无法再劝,只好起身准备离开。等走到门口,他临时想起什么,又回头补上一句:“对了,周兄,这两日还请对外面……关注一二。”
    周阳疑惑扬眉。
    陈秉江没有解释,而是转身大步潇洒离去,他的布置都已经妥当了,一切只等发作了。
    ……
    九月七日这天,白露为霜。
    宜祈福,祭祀和移柩。忌栽种,纳畜,会友和开业。
    清晨的空气还冷嗖嗖的,天色将明未明时,礼部侍郎的府门就被敲响了。等门房的人出门一看,外面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留下书信一封,上书寥寥几字。
    门房不敢大意,连忙去回禀了自家老爷。
    礼部侍郎看完大喜:“好哇,这下定能抓住他们的把柄了!”他不敢贸然找人商议,只能将那封秘密书信揣入怀中,待到上朝前,将书信掷入等候的上官吴尚书的马车中。等到大家都乌泱泱的往宫里出发,互相打招呼的时候,礼部侍郎才大大方方的走过去见过上官,两人并肩而行。
    这时候吴尚书已阅完书信内容了,面上却不露异色,在正常寒暄后,他眼神一扫周围,微不可闻的问:“你怎么看?是不是那边——给出的糖饵?”
    随着吴尚书的视线扫过去,在远处有一个五六人的小团体也在走着。突然,不知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文弱的官员们齐齐发出低低的哄笑声。靖勇伯格格不入的混在其中,也干巴巴的从喉咙里挤出急促的捧场笑声,看起来不伦不类。
    那是心照不宣走在一起,都隐隐在支持着二皇子的朝臣们,他们多是出仕的世家子弟。
    礼部侍郎迟疑的停顿了一两秒,用同样低的声音回答:“这件事很好求证,只要我们今天关注一下,若是有,便能狠狠咬下他们的一口肉。若是无,我们也损失不了什么。”
    没错,礼部侍郎和他的上官吴尚书,都是太子党。
    在太子与二皇子的摩擦针对逐渐升级之后,两边的势力也多有碰撞。但为了朝政平衡,庆德帝对于两者间的互相撕咬攀污一向是无视的,不理会那些鸡皮蒜毛,连各打五十大板都懒得判,不然官司真的是要无穷无尽了。唯有在给二皇子增添些势力上,庆德帝才会动脑子琢磨一二……
    在这种前提下,两边日常都在试图憋个狠的。唯有大的把柄——比如百万银两贪污案之类的爆发出来,才会让皇上为他们做主。尤其是太子党想针对二皇子党,更要加倍花费力气,一咬就咬准,发作出来没了转圜余地,才能教庆德帝不得不做出惩治。
    现下他们突然收到的这封信,正好就是这样好用的一个把柄,一个闹大了能狠狠咬那鲜美肥肉一口的东西。若是事情真的如书信所说发生了,即便他们上告也不会落入什么陷阱,何乐而不为呢?
    吴尚书转开视线间默认了:“……”
    他淡淡的说:“此事若成了,写书信那人真想投靠过来,倒也无妨。我会亲自去禀告殿下,给他留一个前程,让他达成心愿。”
    “您就等着看好了,下官这就吩咐人去办。”礼部侍郎会意了。
    ……
    同在宫里候着准备上朝的广场另一边,一个面色蜡黄,憔悴瘦削的青年心事重重的随大流走着。他们都是这一科的新进士,统一穿着喜庆的红色官衣。在经历过短暂的休假后,这批进士们刚补录了官身,除了甲科那批人会进翰林院磨砺几年,留待重用,其他人都会被外放做官。
    这个叫王松年的青年也同样,他被外放到下蔡县当一地知县。在这两天就得走马上任,不然要赶不上交接日期了。但是……
    王松年下意识用手抚了抚胸口,神情复杂。
    在他的官衣里,揣着一封今早突然出现的书信。书信很薄,交待的事情却让他觉得胸口沉甸甸的,坠得他几乎直不起身来。但嫡兄欺人太甚,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希望他做到之后,太子殿下那边真的能如书信所说,了却他的心愿吧。
    想到这里,王松年目光渐渐坚定,望了一眼清凌凌的天空,他下定了决心。
    第十三章 嚣张炮灰
    “您听说了吗?今天东市的味鲜楼开业了,可气派了!门口放了好多鞭炮,香味也飘出老远,一条街的人都被吸引过去了。”
    陈秉江今天刚吃罢早饭,悠然坐在集福堂里喝着茶消食,就听到母亲身边的大丫鬟翡棋凑趣的讲着新鲜事。康王妃面带笑意的还没来及说什么,虎头虎脑的小秉洹眼睛一亮,嘴里的桂花糕都没咽下去,口齿不清的连忙追问:“他们做的什么菜?有什么新品吗!味鲜楼是那家一直说着要开,好久才装修完的酒楼?”
    康王妃失笑,没好气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打趣他:“听听,听听,有时候我真怀疑是不是抱错了,你和碧儿那丫头才像是一家生的!”都是个小馋猫!
    康王妃还就纳了闷了,自己和妹妹也没有谁那么爱吃啊。
    “……咳。”康王看似严肃的面孔上也染上了一丝笑意,他继续在上座捧着茶装高深莫测,看着也不出声。翡棋便忍俊不禁的抿嘴一笑,弯下腰来询问:“二爷,你问了这么多,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呀?”
    小秉洹听着打趣也不恼,理直气壮的睁大眼睛,把两只手都叉在了腰上,继续催促:“当然是全都说,一个一个来啊!我听碧儿姐姐说,味鲜楼是王家下本钱开的大酒楼,里面好多菜可能都是他们家私藏传下来的前朝菜谱!之前我们一直盼着它开业!”
    他的小嘴叭叭的,说起吃的一套又一套。
    翡棋也扛不住了,边笑着边解释了:“奴婢也不知道呀,这是孙大哥来送新鲜瓜果的时候提了一嘴,听说那味鲜楼规定,只有高门大户,世家子弟才有资格进去。我们这样的下人想替主人家预定餐品可以,无事是不能自己进入的。”
    她想起什么,又补充一句:“不过孙大哥说气味确实挺诱人的。”康王妃的另一个大丫鬟玉琴听到这里,笑容变得有些揶揄了然。
    “……唉?!”陈秉洹很失望的耷拉下小脸,怏怏不乐的走回他的凳子前,重重往后一坐。但转瞬间,他倒也迅速找到一个理由开解自己,嘟囔着,“不要紧,下次可以让大哥带我去尝!对吧,大哥!”
    面对着小弟殷切巴望的目光,一直没开口的陈秉江放下茶杯,很爽快的应了:“今天中午怎么样?”
    “好端端的,你们中午不在家吃饭了?”康王妃顿时有些不依,她用谴责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大儿子,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全是一个意思——
    ‘尝酒楼新品就想带你弟弟一个去?不管你老娘了??还是你打算吃完就带几道菜回来?’
    “呃,我只是带弟弟去见识见识。”陈秉江电光火石间也意识到了问题,他脸上仓促扬起一个勉强从容的微笑,继续镇定说着,试图把话题圆回来,“……当然是带上有怀有安,我们点一些招牌菜打包回来,全家人一起吃。”
    门外守着的下人们也能听见里面的对话,圆脸小厮闻言雀跃的扯了扯有怀的衣袖,嘴唇翁动几下,无声示意他今天又要有新鲜事要看了。有怀却听到里面传来了几个关键字眼,他的心脏颤了颤,垂下了眼帘,遮住自己脸上的神色没让任何人瞧见。
    陈秉江说完那样的话,才在母亲那里勉强过关。
    他转开脸,暗中微松了口气,心里却在想:‘真是个好日子啊。’
    王家,作为传承几个朝代都屹立不倒的几个大姓世家之一,也是二皇子妃的母家。他们自诩血脉高贵,家中子弟往往身居高位,是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官宦世家。遇到事情,他们的家规比《大昭律》还要管用。他们也不需要遵守庆德帝上位后新修改的“大昭历”。因为他们家族内部,自有他们各大世家从古流传下来约定俗成的一套历法。
    陈秉江刚穿越来的这几天都缩在书房里,别的什么都没干,专门拼命补资料去了,他要更多更全的了解这个大杂烩的书中世界,才能依据脑中熟知的剧情,寻找漏洞去挑事。
    可不。
    这就被他挖掘出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表面上,这只是王家没在意“大昭历”,选在忌讳开业的今天去大肆宣传他们的味鲜楼了。暗地里,陈秉江酝酿的招式已经在筹备了,只等骤然迸发连锁出爆炸般的威力,上演一出“大戏”给大伙瞧瞧。这种时候,他怎能不亲自去现场看看呢?
    所以正午时分,换上了一件绀青色罩衫的陈秉江领着弟弟洹儿坐马车到了东市口。马车夫的声音闷闷从外面传进来:“世子爷,二爷,马车只能到这里了。”
    “知道了,你在这里等等我们。”陈秉江正要出去,外面车辕上坐着的有怀和有安就熟练的给他掀开棉门帘,又往地上放了脚踏。
    “哇!”洹儿跳下来,放眼打量东市的这条街道,嘴上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小小的身体却下意识的往陈秉江身后钻去,揪住了他的下摆,只把脑袋露出来四处打量着。
    东市是整个皇城内的两大集市之一,十分繁华。这条街道又是顶好的路面,人流众多,熙熙攘攘。远处的叫卖声交谈声,嘈杂混成一片,但都不及味鲜楼引人注目。
    这栋新酒楼门上的牌匾装饰着红色锦缎以示喜庆,地上掉满了鞭炮燃烧过后的金红色碎屑,一个个身着斓衫或气质文雅、打扮得衣冠楚楚的有身份人士从味鲜楼进进出出着。其他人或许羡慕在门口驻足探望,闻着诱人的奇香,听着里面的高声笑谈,却不敢进入。
    “走吧。”陈秉江拍拍弟弟的肩膀,牵住他的手进门,眼神扫了一眼挂着大堂里悬挂着招牌菜的小木牌们,口中就随便报出了几道菜名,眼神扫视着大厅里,等身后的有怀有安付钱打包。
    “还要那道……嗯……嗯,糟脆筋!大哥,还有茶香蒸鹅!”洹儿被不认识的字难住了,扯着陈秉江的衣袖不住的往下坠,央求着他。
    “都记上,都记上。”陈秉江心不在焉的应着,眼神还在四处搜寻。他其实不认识今天即将“演戏”的三方主人公,他只是听说过那些人的名字而已。所以事情如果不闹出来,恐怕他连谁是谁都不清楚。
    好在一切都如他的预计进行着。
    不多时,二楼走廊上突然喧闹起来,一只酒杯突然穿过扶手缝隙,从楼上砸了下来,“咔嚓!”在地上摔个粉碎,险些砸到别人。
    “店家,你们这店里是怎么回事?!”那个惊魂未定的年轻士子大怒,叫上几个朋友就要冲上二楼找人理论理论。能进这酒楼的,谁还不是世家子弟了,遇到事情根本不怵。
    “息怒,息怒——客官,先息怒啊!”掌柜的眼看不妙,就要过来赔礼道歉拦住,没等他疾步走过来呢,楼上打砸伴随着喧闹声音阵仗越发大了,有一个男声扬起嗓门盛气凌人的不屑骂道:“呸!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还真以为是我弟弟?想在老子的场地给我摆酒赔罪,这一席面你赔得起吗!没钱就别在这里充什么大头蒜!”楼上其他人齐齐一阵哄笑。
    紧接着响起的,就是有人踉踉跄跄的下楼声。后面很快又跟上了一个咚咚咚的脚步声,在大步下楼,那追上来的人口中骂的越发恶毒了:“现在你装什么委屈?刚才眼神不是挺狠的?以为在外面就能找人给你评理了?告诉你——就算是说破了天,这事也归我管,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陈秉江精神一振,一手抓着小弟的衣领子拉着他快步后退几下,别挡了下楼和打架的道,然后才目光灼灼的和大堂里其他的客人一起望向了楼梯口:
    ……好了,听听这嗓门,他就知道计划里即将被献//祭的那个倒霉蛋要出场了!
    第十四章 拱火
    率先踉踉跄跄下楼的是刚被封为下蔡县县令的新科进士王松年。
    他的左脸上明晃晃肿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头发被打的有些凌乱,青年满脸的悲愤与忍气吞声,眼珠都隐忍得有些发红,他用衣袖勉强遮住脸,半低着头一言不发,就要忍着最后的体面快步离开现场。
    “我让你走了吗?!”跟在后面叫骂着下来的青年追的很急,带着一身盛气凌人的气势,下了楼就一把扯住王松年的后衣领。细看就会发现他刚才走路有点摇摇晃晃,两颊上一片不正常的红晕,带着醉醺醺的神态,眼神也不甚清醒。
    “哇,这个人好大的气味,好臭啊!”洹儿悄悄的说,很嫌弃的捏住了鼻子,眉头皱的死紧。陈秉江不动声色的捂住他的嘴,把小孩摁在自己身后别打扰正戏。
    王松年像个小鸡仔似的被人揪住后衣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当着一大堂陌生人的面姿态非常不雅。他狼狈的反手挣脱,涨红了脸,有些绷不住了,终于怒道:“大哥!”
    “我母亲是邺城赵氏,四大名望之族,簪缨世家贵女。我的弟弟是王家嫡子。”那醉着的青年突然冷下脸,语气阴森森的,“你娘是什么玩意?你又是什么东西?别让我再说一遍,要是这张嘴不会说话,我就帮你学学!”
    王松年气的浑身发抖,攥起的指节都捏得发白了,张嘴就要爆发出来反驳什么。楼上又响起了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声,是醉酒青年的那群狐朋狗友慢半拍的,也都终于下来了:“王兄——追他去干什么啊,酒还没喝完呢!”“做什么,你不想找点乐子啊。”“嘿嘿嘿,今天这小子自己送上门……”
    那群同样醉醺醺的人也都衣着华贵,嘴里说的话让人不堪入耳。王松年看到他们一起围了过来,针对的意味很明显,好不容易腾起的一股心气又被浇灭了。他的愤怒憋着憋着变成了无奈,声音低了下去,变了调的生硬服软道:“我今天只是想设宴赔罪。王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那件事、那件事还请通融。”
    之前险些被砸到的士子听到这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挽起袖子就想往这边冲。
    这么欺负人啊??
    四大名望世家的名头是很大,可家中子弟众多,良莠不齐。他家底子也不差,今天修理一个看不惯的纨绔子算什么?干了!
    “等等!”他的朋友连忙拉住他,低声急促介绍道,“冷静点,这是四大世家的嫡枝!你看看在场的人,王家大家主的嫡孙王森年,郑家长子郑伯雄,还有赵家兄弟……”
    其他人揍也就揍了。两边家世相差不大的时候,四大世家也不是非要得理不饶人的报复。可他们要是今天揍了四大家的嫡系子弟们,那就捅马蜂窝了!
    听了朋友劝阻的话,气不过的那个士子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把火气浇得透心凉。他攥了攥拳头,无奈的撇开头,只能眼不见心为净。他家世再大,也没底气能和同气连枝的四大世家嫡系子弟对上。
    这般如此,士子只剩下愤愤低骂了一声:“什么四大世家的嫡系……怎么全都这么歪瓜裂枣!”
    他的朋友吓得差点变色,赶忙拉着他往人群里钻,一边低声无奈回道:“哪里是他们品性低劣了?再说破天去,也不过是他们明知道嫡庶尊卑不能动摇,紧捏着这样的道理在教训庶弟罢了,顶多有些出格胡闹,不会惹来事端。他们大家子弟教育还是正统明理的,你就瞧,对旁人他们才不会这样。听我一句劝吧……这事被他们拿住理了,谁都管不了!”
    那士子沉默了。
    王森年一行人对王松年的嬉笑刁难还在进行着,哪怕是在众目睽睽的大堂里,他们也旁若无人。近处的几桌鸦雀无声的看着,或者面露不满,或者撇开头加快了吃饭速度,却无一个人敢出声阻止的。
    “大哥……”洹儿年纪还小,却也能分辨出这种行为不对。他有些害怕,小声的缩在陈秉江身后,仰起头问,“他们是坏人,我们能做点什么吗?”
    陈秉江也默了一下。
    他知道,按照这个时代的正常教育,对康王夫妇宠爱的次子陈秉洹来说,应该以家世和身份背景去做出判断,哪些人能骂,哪些事不能管,至于对错,反倒要退于次位。正确认识阶级地位,这才是让康王府平安运行下去的正确做法。
    但此刻的陈秉江实在说不出这样的话。
    他只好摸了摸弟弟胖乎乎的脸颊,望着小男孩期盼的眼睛,无法立刻给出答案:“别急……你再等等看就知道了。”
    陈秉江自己是有存档能力可以肆意的,他也无法融入穿书世界,所以他选择遵从本心做自己,有什么事暗中报复回去也就是了。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教弟弟,他有这样的底气吗?带弟弟接受新的世界观和行为方式?如果他护不住洹儿,那就是害了这个孩子。
    但如果想一直护住……
    陈秉江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由自己来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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