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在外务工,可不就为了家里的婆娘与孩子嘛!
但这尤姑娘虽说心善,却一点也惹不得,有个哥们爱喝酒,有次喝酒误了事,尤姑娘二话没说,就将人给开了,硬是一次机会都没有给,无论怎么求情也没有用。
当时有多少人也觉着她不近人情,但奈何她给得实在太多!日子久了,大家也悟出来了,只有做工做得好的人,才能得到更多。
白芷分完瓜,摇着蒲扇,朗声道,“这是尤老板特地从西域买回来的,只有王宫贵族才吃得到呢!”
“哟!尤老板大善人啊!”
白芷摇扇,“今天干完大家就早些回去休息,歇息两日,尤老板在城北买了两间酒楼,需要修缮,若大家愿意跟着尤老板继续干,后日辰时去尤老板家集合……”
“那必须得去啊!以后不管尤老板有什么活,我们都跟着干!”
“对对对!跟定尤老板了!”
……
这边事情总算告一段落,白芷长长舒一口气。
天气虽热,却抵不过心情好。
最近忙了些,王爷也忙,二人皆是早出晚归,只能每晚相拥一刻,闲聊半晌。
但即便如此,白芷也满足不已。
只是,她不知道王爷的病该怎么治疗,也去谘询过谷大夫。谷大夫看起来无能为力,只道要有耐心,不可操之过急。
肖扬又去了曲州,虽然苦了些,但对他来说,让他没有顾虑,才是最好的选择。
白芷坐上马车,迎接她的首先就是十七叽叽喳喳的嘴,“王妃姐姐!那瓜极难得,你给他们吃!”
白芷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王府昨日不是都分过了嘛!你可是昨天才吃了一整个啊!”
十七委屈地闭了嘴,“喔~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白芷想起今晚有河灯游船,御驾亲临,她也不得缺席。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点早了些,要不去尤青宅子里歇一歇……
正想着,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声音,“王妃姐姐,前方有车驾!”
白芷想得出神,毫不在意道,“让他们先过吧。”
白芷的马车腾出道,忽的,外面传来十七的声音,“王妃姐姐,前方的车驾好像是宣王妃!咦,她怎么不坐宣王府的车驾?”
白芷闻言,立马探出了头,前面是一辆朴素的马车,宣王妃沉青黎正挺着个大肚子,艰难的上车。
白芷不禁起了疑,宣王妃再过两个月应该就要生了,这个时间怎么还随意出门,马车也不选那最好最舒适的。衣着十分朴素,像是刻意的这样打扮的。再看她的神情,脸色有些惨白,神色紧张,眼尾微红,像是哭过一般。
总之,很奇怪!
不管是出于好奇心,还是道义,白芷都不能放着不闻不问。
“皇嫂?你这是要去哪儿呀?”白芷恭敬迎上前。
沉青黎闻声回头,眼里泪光还没散去,楚楚可怜模样,倒真让人有些心疼。
她忍住眼泪,努力挤出笑容,“原是宁王妃啊!我……”
沉青黎刚想开口,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哽咽得说不出话。
这把白芷看着急了,“皇嫂,妾身不问了,可别急坏了身子……是我不好,不哭了哈!”
沉青黎一边哭,一边摇头,哽咽道:“不是,是我不好……宁王妃可愿陪我一会儿……”
白芷当然是没法拒绝,于是上了宣王妃的马车。
一路上沉青黎哭泣不止,马车又颠簸,白芷看着她的大肚子,心里担心极了。
好半晌,沉青黎才平复了情绪,与她细细说来。
昨夜,接近竣工的祈丰殿突然塌了。
白芷今早听到这一消息,还问了王爷。孟瑛将她搂在怀里,陪她感慨一番,并让她不要担心。
现在看来祈丰殿牵扯极广,怕是并不只是意外。
祈丰殿本是景德帝为来年的春祭而造,奉命督造的就是沉青黎的父亲。如今祈丰殿塌,沉家与许多工部大官难辞其咎。
也难怪沉青黎如此担心,只是白芷不明白,为何宣王不陪着沉青黎一起来。
“皇嫂,你这大着肚子,宣王为何不陪你一起来?”
沉青黎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自嘲的意味,她摇摇头,“趋利避害,人之本性罢了。”
说罢她又觉得不妥,赶紧住了嘴,转移话题,“刚才是我胡言乱语,宁王妃别多心。”
白芷倒是猜出了个大概,兴许是宣王不想受到波及,遂让沉青黎不要探望。
但毕竟是沉青黎娘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马车摇晃着到达了祈丰殿外圈,事故现场被士兵一圈一圈的围着。
白芷扶着沉青黎,想问问士兵能不能进去找沉大人。
士兵们岿然不动,像是听不见一般,这可把沉青黎急坏了。她哭得泪眼婆娑,胸口气得一抽一抽的,就差没有下跪了。
白芷看着她的肚子就害怕,这孕妇情绪激动起来,可太让人担心了。以防万一,白芷便差人去通知宣王了。
白芷正想办法,就看看许多伤者被抬出,有人断了手脚,有人血肉模煳。刚被抬出士兵的包围圈,就有家属扑了上来,他们痛哭流涕,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
“孩子他爹呀,你这断了双腿,以后让孩子们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