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咬着唇,她好恨啊!想将他碎尸万段!
月君看着她不断抽搐的下颌,不停打颤的牙关,还有她眼里溢出的泪水,心也跟着一阵一阵地绞痛。
“我求求你了,你答应我好不好!我好难受啊!”月君恳求的语气又加重了些。
月君急哭了,他急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捶着床。他也不知为何看白芷那么痛,他会那么难受。
疼痛一波一波的来袭,一波比一波痛苦,白芷终是忍不住,松了口,“我……答应你……我不走……解药……”
月君闻言,大喜过望,朝下人大吼,“快端过来!快!”
白芷看着端过来的药碗,就像久旱逢甘霖,她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生怕撒了一滴。
她仰头将解药灌进了喉咙,是甜的。
好甜好甜,她觉得这辈子都没吃过那么甜的甜汤。
虽然痛还未完全褪去,但精神上的解脱,让她舒服的喟叹出声。
药效作用很快,疼痛骤然消失,白芷觉得此刻幸福至极,两行激动的泪水奔涌而出。
她靠着床边,蜷缩着身子,将头埋在膝盖中间,喜极而泣。
月君见她终于平静,笑着问她:“还痛吗?”
“你什么时候给我下得药?”白芷喘着气,冰冷又无力的问他。
“每一天。”月君很老实,“你吃的每样东西都有毒,此毒需十日才能起效。”
十日?!
白芷恍然大悟,她无力地轻笑一声。
怪不得他说十日后,她想知道什么他都会说的,原来是笃定她十日后定离不开此处了。
“你这也叫爱?”白芷面容扭曲地看着月君。
月君眼神一颤,她失望的表情让他有一瞬心痛,他张了张嘴,紧着喉咙道,“你不能走!死也不能走!”
白芷又无力地流下眼泪,他是个执拗的疯子,他绝不会放她离开的。
她缓缓鑽进被窝,呜呜呜地哭出了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月君心头的酸楚也一阵一阵的,“白姑娘……”
“你滚啊!”白芷怒喝。
月君没有立即走,他等了许久,确认白芷不会再理他之后,他才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被子里面一股血腥味,令人作呕。
她小时候最爱躲在被窝里哭,她觉得被窝能带给她安全感。
可现在,最有安全感的地方,也让人恐惧得颤抖。
她抽泣着,从被窝里发出闷闷的声音,“王爷你救救我啊!你不是什么都能做到吗?你不是无所不能吗?”
“肖扬你在哪?你说过永远当我的侍卫!可是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啊?”
白芷伸手握住卓遥给的玉佩,一阵心酸,她小声嘟囔道:“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不是要娶我吗?那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谁都好,谁都好!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翎姐姐说了要带我回家的……”
“全都是骗子,全部都是!”
……
她也不知道她最后怨天尤人地嚎了些什么。
她只是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被称为意志力的东西,渐渐地,离她越来越远……
第227章 斯德哥尔摩综合徵
在后面的几天里,白芷渐渐发现这毒发作的规律。
它没有规律。
有时一天能发作一次,有时两天发作一次,最多不会超过三天。
事先喝下解药并不能预防药效的发作,只能等发作了,解药才有用。
这样的特性,就像是扼住了白芷的命。
她只有无时无刻地去寻找解药,才能让自己稍微安心一点,不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痛起来,会让她毫无预兆地在地上打滚。
可月君是不可能提前给她解药的。
说到底,月君就是想用这样的手段,把白芷无时无刻地圈在身边。
药物的控制,远比精神的控制来得凶勐,白芷也在毒药的摧残下,渐渐朝着月君理想的方向发展。
她开始渴望见到月君。
当白芷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她就明白,她输了,输得一塌煳涂!
如果说前几次发作,白芷还有一点自尊与骄傲,那后来的白芷已经被彻底驯化成月君的奴隶。
她整日像狗一样地追着月君,睁开眼若是看不见他,那一颗心就会变得焦虑不已。
每次发作后,得到药的那一瞬,白芷真觉得月君就是那个下凡拯救他的神仙,形象光辉不已。
月君对这样的白芷很是满意,他只要招招手,或是一声令下,白芷就会像宠物一般朝他面前奔去。
白芷夜半惊醒,想起这几日的变化,惊出一身冷汗。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个样子还算是人吗?
可她怕了,那蚀骨鑽心之痛,她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
越想越可怕,她一阵心悸,虚汗直冒。
身体的不舒适感,促使白芷不自觉地走到了月君寝殿门口。
她急切地敲了敲门,急的她想哭,好像他再不开门,下一秒,毒就会发作一般。
月君的女侍开了门,将白芷领了进去。
月君墨发披散,衣衫大敞,胸膛半露,微笑着坐在床沿上。
那艳丽美感,像是一幅画。
白芷在看到月君的那一瞬间,身体中不舒适的感觉,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