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吴用特地嘱咐的装束,海寇不比常人,多少带点匪气,这样是为了安全。
白芷有些紧张,一路都在问这些海寇的事情,“吴先生,这些海寇大约有多少人?”
“三五百人。”
“三五百人啊,那么少?官府不是一下子就能剿灭吗?”白芷觉得真是太少了。
“若是把海寇剿灭了,那像言齐之流,又有何种理由掌控军队呢?”
白芷恍然大悟,“哦!那么黑!故意制造敌人,好掌控军队!这些人真是胆大妄为啊!”
吴用瞧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心里暖流涌动,“你不也是胆大妄为嘛。”
“也是!胆子不大一点,就只能任他们欺负了!”
船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缓缓靠了岸,白芷坐得腰痠背痛,还有些想吐。
本来带了几个侍卫,但是对方只邀请了吴用一人,人带多了引人生疑,白芷就让侍卫们都在船里候着,她与吴用二人去见对方首领。
这一路有些远,吴用腿脚不方便,走得极慢。
白芷也放慢了步子,耐心的陪着他走。
走着走着走入树林,白芷忽然发现地上有熟悉的植株,忽的就跑过去开挖。
吴用一瘸一拐的跟上,见她跟个猴子似的,挖的可起劲儿了。
但就是这般灰头土脸的模样,也让吴用心头悸动,他凑了过去,找了根结实的树枝,随她一起挖,“姑娘莫动,伤手。”
白芷瞧着有树枝,也就缩回了手,缩回的瞬间,不小心触碰到了吴用的手。
指尖温热,吴用的手僵了一瞬,心里涌动的春水,忽的就如涨潮一般,一点一点,满溢出来,淹过心口,没过胸腔,溢到喉间。
他喉间生涩了,吞咽都变得有些难。
他知道这种症状叫什么,他很清楚,但他不敢说。
“吴先生,挖啊!愣着干嘛!”白芷不明所以。
吴用被她的声音唤回思绪,努力咽了咽口水,又将那涌起的心潮,强压回了肚子里。
二人掏了半天,终是在黄土之下,掏出了几个疙瘩。
白芷立马就兴奋起来,“呀!土豆!”
吴用看着她眼里的光,就知道她发现了宝贝,顺着他的话问下去,“这东西叫做土豆?”
白芷更兴奋了,还有些不可置信,“你不知道?你们这边没吃过这东西?我跟你讲,这可是好东西啊!又好吃,又好种!要是能种出来,那可不得了呀,有时候军粮什么的根本都不用愁!”
吴用听得认真,也记挂着首领的邀请,让白芷一会儿事儿完了再来挖。
二人走了许久才走到海寇的领地。
对方对无用倒是十分有礼,一边攀着矫情,一边把二人领到了首领的住处。
住的不算好,是自己搭建的木头屋子,底下的人有些闲散无事,有些却吭哧吭哧的卖着苦力。看上去还没有吴用之前那个小渔村井然有序。
首领见了吴用,笑得那叫一个开怀,“哎哟!吴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白芷心头一惊,小声道:“哎哟,吴哥,你这么有面儿?”
吴用笑了,小声对白芷道:“我以前帮过他……”
白芷很少见他笑的,今日却觉得他心情极好,神色好似冰雪消融,舒展不少,还挺好看的,她莫名道了一句,“你就该多笑笑!”
吴用的笑立马僵住了,又变回了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首领叫胡麻,一把大鬍子,身体有些发福,坦着个肚子直晃荡。
他对吴用非常热情,拿了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吴哥,早就叫你来,你到今日才来,是不是看不起我胡麻?”
吴用礼貌应答,“怎么会!我这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被人追的到处躲。若是来了你这儿,难免招致灾祸!”
“他奶奶的,言家的狗真不是东西!你来,我才不怕他们!你来做我的军师,打的他们个落花流水!看他们还敢不敢!”
二人一阵寒暄,有女子为胡麻倒酒服侍,派头很大。
“胡哥近些日子又胖了不少,莫非是日子过好了?”吴用试探道。
“还行!至少在这岛上不愁吃的,时不时还能去抢点海船,前些日子钓了条大鱼,那船上的财宝堆的跟金山银山一样!但要想日子再过好些,还得造船!打过去!”
吴用笑笑,“也是!只要打过去了,官府还得给你送钱!”
胡麻与吴用哈哈大笑起来。
白芷算是听明白了,不是官府给他送钱,是有心之人想要维持这一方势力,时不时地捣乱,官府就能拨银子与军队镇压,中间的油水不可谓不大。
“诶!这位小兄弟是你新收的小弟?模样怪嫩的!”胡麻问起白芷。
吴用赶忙抢了白芷的话:“是,是我刚捡的,家里人都被打死了,我看他怪可怜的!”
“那要不留在我们岛上!这里的日子好过的多!”
白芷眨着眼望向吴用求助,吴用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眼神示意她别慌,然后转头对胡麻道:“这小兄弟怕生,离不开我,等几年吧!”
胡麻哈哈大笑起来,“小兄弟!男子汉大丈夫的怕什么怕,话都不敢说!娘里娘气的!来喝酒!喝了就不怕了!”
“这是何酒?”吴用问道。
“苦果子酒!特地给你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