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微妙地沉默了一会儿,鸨妈妈才开口,“公子呀,真是不巧,雪姑娘不在。”
“她去哪儿了?”孟问荆脱口而出,声音有些大。
“她有事。”鸨妈妈敷衍。
“她有什么事?她不就是在莺红楼做妓子的吗?”孟问荆急了。
“诶……公子啊,你也知道她是妓子,当然是陪客去咯!”鸨妈妈胡诌了个理由。
陪客?
孟问荆不是没想过这个答桉,但是真的听到这两个字时,说不出的难受。
孟问荆在一瞬间红了眼,“她陪哪家客?我去找她!”
“这……也不能跟你说啊!你改日来找她好了!”鸨妈妈摊摊手,“或者你再看看其他姑娘?”
“我要给她赎身!”孟问荆忽的开口,他甚至没意识到他说出了这句话。
几位姑娘一听这话都笑了,瞧这个白雪平日一本正经的,手段还是不错,这就钓得个痴情男儿给她赎身。
鸨妈妈也听笑了,“赎身?要赎雪姑娘的身,那可是大价钱……”
话还没说完,一沓厚厚的银票就递到了鸨妈妈手里。
鸨妈妈见钱,眼开!
“哎哟!公子可真大方啊!来来来,我带你去雪姑娘的房里!”
孟问荆以为终于能见到她了,傻愣愣地便跟着鸨妈妈进了房。
“公子坐下等些时候,一会儿就回来了!”鸨妈妈热情得不得了,说完就把孟问荆一个人丢在房里。
姑娘们凑过来问鸨妈妈,“雪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他等不到人不得把房顶掀了?”
“这有啥!有钱赚还不赶紧赚?”鸨妈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孟问荆在房里焦躁地等了许久,他连凳子都不敢坐,就在那踱步。
忽的有人敲门,孟问荆一刻也不耽误,哗地拉开了门,神速得将下人都吓了一跳。
“公子,这是上好的梨花春,公子还需要些什么?我去给您端来。”
孟问荆一下子心情沉落到谷底,冷冷地道一句,“不必,我要见雪姑娘。”
下人一边应着好,一边退出了房间。
孟问荆就这么等啊等,听着外面歌舞小曲儿,姑娘们的笑闹声,烦躁又恶心。
这青楼一股子浓烈的脂粉味,和不知名的薰香,让他的头昏昏沉沉,还有些热得心慌。
月上中梢。
歌舞与说话的声音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淫靡之声。
孟问荆踱步踱得有些累,只能坐到圆桌的凳子上。桌上落了灰尘,还有个翻正的杯子,杯子里还余下一点水。
孟问荆鬼使神差地拿起的杯子把玩。
是个很普通的素白杯子,算不上多温润的质地。
杯身一转,一抹嫣红的口脂,灼红了孟问荆的眼。
他记得,那日採药时,她贴过来的唇瓣,是柔软的。
莫名的,他下身一紧。
第510章 莫名被嫖
孟问荆几乎是用全部的理智剋制着自己欲望。
但是不行。
那个杯子上嫣红的口脂印记让他抓狂,他紧紧握住杯子,用拇指一点一点擦花了那抹烧人的红,直到模煳一片。
他咬紧了双唇,头脑发胀。
下人送来的梨花春就摆在手边,他洒掉杯中剩余的水,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最熟悉的味道是人参的味道,是千百种药的味道。
酒他是不喝的,从小到大也没喝过。
家中哥哥姐姐们饮酒谈心,他在喝药,寻欢作乐,他在喝药,就连为父亲高举庆贺之杯时,他的杯中也只是为他特制的茶水。
这样的日子,过于歹毒了些。
他问哥哥们,酒有什么好喝的?
哥哥们只答,不好喝,喝酒伤身,还瞪着严肃的眉毛,叫他一口别沾!
久而久之,孟问荆会在见到别人喝酒时,扫兴地来上一句,喝酒伤身!
师父也爱喝酒,明明是个道医,整日挂着酒葫芦,酒气熏天。
师父喝醉时,就喜欢去太阳底下晒着,瘫成一坨软泥,双颊酡红,唱着自在逍遥的歌,一副要昇仙的模样。
孟问荆握着那杯子,凑近了鼻腔,轻轻嗅闻。
与往日闻过的味道都不同,芳香,是带着禁忌的迷幻。
喝酒伤身,这话不假,师父也说过。
但他这么大个人了,尝上一口总归是可以的吧!
他今天就还必须尝上一口!
心一横,眉头一皱,便印着那模煳的红色,浅浅嘬了一口。
入口是带着侵略性的甜味,过喉是狂野的灼烧感,让孟问荆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嘶哈一声,他被辣红了脸,什么鬼玩意儿能这么难喝!
他颤抖着放下杯子,这玩意儿沾不得!
但冷静半晌后,又想起那饮酒后嘶哈一声的感觉,他小时候不理解,为什么父亲和哥哥们饮下第一口酒时会嘶的一声。
他又饮了一口,嘶的一声,像父兄们一样!
对父兄的模彷,令人上头,孟问荆开始重复着这个动作,一遍又遍。
尽管每次都是用舌头舔舐一点,但这些量,足以让他迷醉。
他更不知道的是,青楼的酒,主打一个圣人来了都得脱裤子!
孟问荆醉得彻底。
不知不觉间,杯口的唇印消失了,孟问荆一阵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