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靖却忽的哭起来,“我不要去摘果子!小皇叔一点都不好!我讨厌你!讨厌你!再也不要跟你玩儿了!”
孟熙竟被这句话也逼哭了,孟靖做什么都是对的,他知道母后一定会责怪他,但他始终没有嗷嗷大哭,而是悄悄抹了一把眼泪。
游珍珍忙哄道,“靖儿怎么了,小皇叔怎么惹到你了?”
孟靖哇啦啦地就哭着控诉孟熙,“我们去爬山,他不等我,我跑得可快的了,可就是追不上他,一直喊他等等我,他就是不等,然后我踩翻了个大石头,然后石头就压到了我的脚趾,脚趾都肿了……”
孟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欲绝,做出一副要和孟熙永远绝交的模样。
孟熙听完也害怕极了,肩膀一抽一抽的悄悄抹着眼泪。
游珍珍赶紧脱了孟靖的鞋子,果然小脚趾肿起了很大一块儿,游珍珍小心翼翼地给他吹着肿起来的小脚趾,细心给他上了药,哄了他好久。
哄完还悄悄给孟靖说,“靖儿,外太祖近来身子好不好?”
孟靖道:“不好!外太祖上次说要教我射箭,然后他食言了,整日就躺在床上,怎么也不起来教我射箭!”
游珍珍和景德帝听完心都凉了半截,梅公年事已高,若他死了,梅伯阳绝不可能留着景德帝了。
游珍珍就这么不停地哄着孟靖,不断的向他传达无论如何要与梅公见一面的想法,孟靖被哄开心了,拍着胸脯说一定行。
游珍珍还陪孟靖玩了许久,又是唱歌哄他,又是说奇闻异事,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孟熙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
就好像,他们才是母子,而他孟熙是个外人。
送走孟靖后,游珍珍才放松下来,她这下才开始关心孟熙,冷不冷,饿不饿,今天的功课做的如何。
孟熙生着闷气,将手中书籍重重一砸,“在母后眼里,我是不是什么都不如孟靖好?”
这话把游珍珍问懵了,她一时愣住了。
“母后要抛弃父皇,去与伯阳将军相好,所以母后不想要我了是吗?”
这话并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说的,倒像是有人说给他听的。
至于她和梅伯阳那档子事谁说的,游珍珍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定是那梅伯阳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所以无法无天了!
游珍珍心口骤然一痛,“熙儿,你在说些什么?母后怎么会有这般想法?”
“你就是!你满眼只有孟靖!你和伯阳将军好,别以为我不知道!”
孟熙朝她撒气,满心满眼都是绝望,这宫里都传遍了,梅伯阳要登基为帝,而他的母后早已是别人的皇后。
游珍珍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辩驳,因为有些肮髒的事,是真实存在的。
她游珍珍左右不是人!
二人陷入沉默又绝望的对视。
忽的,啪的一声响,景德帝勐地拍响了床板,拼了老命撑起半个身子,“熙儿,胡闹!”
虽然依旧说不清话,孟熙也没听懂,但着实把孟熙给吓傻了,嘴里颤抖着,“父……皇?”
瘫痪七年的景德帝,最终还是被气活了,堪称医学奇蹟。
第580章 吾有一友
丹宁城迎来了不速之客,南辰的丞相魏良。
魏良握着两万兵马,在共河南岸驻扎,而他先军马一步,来到的丹宁,想要不起兵戈,用谈判的方式,控制住卓遥的新夫人。
他早早递了帖,在县衙议事堂等待着这丹宁城主白雪,她却久久不来。
魏良等得不耐烦,不过一女土匪,好大的架子!
白芷也不是故意怠慢,周礼刚好出去忙了,而她临近产期,早上下体流了水,她还以为是羊水破了,结果是虚惊一场,待身子好些了,她出去待客。
当她挺着个大肚子出现在议事堂时,魏良不耐烦的转过身,却在看清她面容的一瞬,所有准备好的犀利言辞,在刹那间灰飞烟灭。
“王妃娘娘?”魏良有些傻眼,他难以相信,她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眼前。
这个称呼让白芷一愣,想来是宁王旧识,想通后她恢复了镇定,“魏丞相认错人了。”
丫鬟搀扶着白芷,坐到她专用的软椅上,她挪了挪笨重的身子,找了个仰靠的坐姿,才觉得舒服些。
白芷面上虽然镇定,但心慌急了,她现在面临生产,卓遥未归,若是她说不好话得罪了这个魏丞相,那说不准他就会起兵。
所以她想用拖延的方式,稳住魏良,等孩子出生,她才有余力指挥布防战斗。
她对着魏良谦卑极了,“魏丞相,请恕我这身子不便,怠慢了魏丞相。”
魏良已经目不转睛看了她许久,他想用目光将她看穿,看她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良久,即使魏良已经基本确认她就是白芷,还是忍不住开口再确认一次,“王妃娘娘是装作不识?还是前尘尽忘?”
白芷微微皱眉,熟人是躲不过的,宁王对南辰人来说是头号敌人,她不想因为这个原因被迁怒,于是模否认,“看来我长得像魏丞相的旧识,但魏丞相今日来,应该不是来叙旧的吧?”
魏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明明已经知道了真相,却还想否认些什么。
不然他有何颜面去面对她呢?
魏良像洩了气一般,坐回了椅子,他不敢直面白芷与她交流,只微微垂着头,“呃……嗯……自是有正事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