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瑛敛眉,“嗯,即刻便去。”
梅伯阳警惕极了,就怕她在孟瑛面前乱说,不断用目光警告着游珍珍。
游珍珍的神色越发嚣张,她非但要说,还要当着他面说,让他在外甥面前颜面扫地。
她追上被双云扶着走的孟瑛。
“瑛儿啊,你可不知道这些年你父皇受了多少委屈!”游珍珍指着梅伯阳,“这个男人,不给他饭吃不给他药喝,也不给他碳烧,任由下人欺他辱他,他甚至还……”
说到这里,游珍珍有些说不下去,“还……反正就该拉去砍头!五马分尸!”
孟瑛停了下来,“皇后,我都知道了。”
孟瑛这句话,让游珍珍湿了眼眶,他真的知道她的满腹心酸吗?
孟瑛看她就这么流出了泪,又补一句,“现在我回来了,别怕。”
这话让游珍珍所有的情绪溃不成军,她哭着道,“嗯……你可算回来了……”
孟瑛朝她微微点头,“别哭了,没个皇后样子。”
游珍珍松了一口气,“什么鬼玩意儿皇后,谁爱当谁当去!要不是梅姐姐……”
“闭嘴!”梅伯阳吼道。
他就看着游珍珍告状,虽然孟瑛知道了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但毕竟是孟瑛他爹的女人,他还是不希望孟瑛听这些。
游珍珍虽觉得孟瑛可靠,但总觉得他双眼中少了些许光亮,给人一种颓废之感。
众人回来时,景德帝还在地上躺着,没人去搭把手,扶他起来。
孟瑛一见人竟然是躺地上的,心头一痛。
他想过父皇过得不好,却没想过竟是惨到这种地步。
孟瑛慌忙扑倒在他面前,他想扶起景德帝,景德帝一见孟瑛,瞬间激动得手舞足蹈,眼泪也跟着涌出。
他歪着脸嘴,咿咿呀呀呜呜地说着什么,孟瑛有些听不懂,“父皇小心些……”
“父皇,是儿让父皇受苦了。”孟瑛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出这句话的,他还是没听清景德帝到底在说些什么,转头望向游珍珍。
游珍珍露出了欣慰的神情,“他说,父皇让儿受苦了。”
一切的苦楚,像是在这一瞬间找到了宣洩的出口,宛如一根轻盈的羽毛,轻轻飘落在地。
之后的好几日,上北城的宫殿内是一场又一场的低调宴会。
低调是为了不让南辰人察觉孟瑛已到,而宴会是真的都在恭贺孟瑛的归来。
孟瑛没事就去陪着孟靖,孟靖现在对他仍旧陌生,但孟瑛却耐心极了。
甚至于他有些变态地想日日盯着这个孩子,参与到他所有的生活,将六年没能给的爱在一朝一夕间弥补回来。
这显得有些不务正事。
但他仍旧这么做,就好像只有这个孩子,能证明他们曾真的相爱过。
双云问孟瑛,“王爷,要去告诉王妃……呃,卓遥和他夫人你和世子还活着的消息吗?”
双云始终挂念着这事。
孟瑛垂眸,周身弥散着一股破碎的哀伤,“不急,总会相见的。”
要重回辰京,夺回皇位,就必有合兵的一日。
孟瑛有些害怕,怕相见的那一日,她会恨上他。
第595章 丹宁城的内政
孟瑛回来的消息,对外是绝对封闭的,哪怕是狂欢宴会,也是藉着梅伯阳寿宴的名头。
梅家的孩子大部分也都在外,梅伯阳的寿宴,除了那些还在打仗的,也都基本回来了。
孟瑛与梅公有商量,只见了几人。
孟瑛想着之后诸多事宜,便派双云出去联络曾经的势力。
好几日的宴会下来,孟瑛硬是没见到梅少鸿,他觉得有些奇怪,便问梅伯阳,“小舅舅去了何处?怎么不见他。”
梅伯阳喝酒喝得有些懵,稀里煳涂地应,“他呀,谁知道跑哪玩去了!”
“他经常不回?”孟瑛记得梅少鸿是个爱宅家的人,以前回来时,他一定在,且日日都要跟他同吃同住,待他极好。
“可不是嘛!应该说自你失踪以后,他就不待家里了,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娶妻,也没孩子!真不知他要作甚!”梅伯阳吐槽着他这个不着调的弟弟。
“外祖不是曾给他看了门亲事?”
“哈哈哈哈!那些女人哪能入他的眼,他比我还溷账,光玩女人,玩了还把人家杀了!”
孟瑛微微皱眉,“他以前是这般?我记错了?”
“自你娘死后,他就爱把自己关起来,除了你,谁也不爱见!但自六年前听到你失踪的消息,他转性了,整日天南地北的玩,越来越溷账!”
“至今已两年没归家!最后一次听见他的消息,应当是在沙域关,挖了座金矿,也不交上来!现在应该拿着金矿四处潇洒呢!别管他,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梅伯阳不爱管这弟弟,他怪得很,也不服管,也就只有当年小妹梅映雪能管管他了。
孟瑛也没多想,既然不知他的行踪,便只能等梅少鸿回来时,再与他好生聊聊。
*
丹宁城连着下了好几日的暴雨,上游的堤坝本就修得不结实,现在更是被冲垮了,洪水涨了出来,淹了好几个村庄。
派兵连日连夜的抢修,才将仅剩的村民救出,但是庄稼却救不回来了。
白芷虽然一直想重修这堤坝,她也做了计划,准备了一批钱财,可奈何丹宁人少,就算有陆老板的钱财作为支撑,也找不到修筑堤坝的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