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乖乖听他们的话,花钱买个姑娘来给我冲喜!”孟问荆想起这事就有些生气。
“也是,但你那时不是病了吗?人家姑娘都要嫁进来了吗?都谈成了……”
“怎么算谈成了!我见都没见过,趁我病得快要死掉,就随意给我说门亲事,那不是煳弄我吗?”孟问荆没好气道。
白芷竟然觉得有道理,轻笑两声,却还是对孟问荆道,“你爹娘是好意。”
“你怎么会帮他们说话!胳膊肘往外拐的女人!”孟问荆不断往白芷身旁挤,不知不觉间竟鑽进了被窝,一本正经地跟她聊起天,“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又活过来了?”
白芷察觉了他心里的小九九,也没戳穿他,反倒顺着他的心思问了下去,“那你怎么又活过来了?”
“之前病了只是没力气,我人是醒着的,整日就听下人们说,那姑娘的爹娘又来了,哭得伤心极了,非说他们就这么一个闺女舍不得她嫁进来,年纪轻轻就要守寡,在家里眼睛都哭肿了,用意就是要我爹娘多给些钱!我娘伤心坏了,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钱是大把大把地给,什么要求都满足他们!”
“那你是替你娘打抱不平?”
“才不是!咱家又不是没钱!我就是气不过,气不过他们哭哭啼啼的样子,一个姑娘要嫁人不该是喜事吗?可他们却哭哭啼啼,就好像在笑我没用,笑我这辈子都是病秧子,死的早!”
“我就非得争这一口气,所以我坚决不能死!我才不想娶个姑娘就因为要嫁给我,就觉得后半辈子都完了!就这么窝囊地死,还不如当你的消遣玩意儿!”
“至少……”孟问荆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
却把白芷刨根问底儿的心思勾起来了,“至少什么?”
孟问荆一时红了脸,“……至少还能给你当消遣玩意儿……我不想被人家嫌弃成这样,所谓消遣,你跟我在一起时开心就好了……”
虽然但是……
白芷听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的确挺开心了不少,他没有什么心眼,所有看似荒唐的行为,都不过是为了让他自己开心,他在很认真的让自己活得精彩一点,再精彩一点……
这样的单纯,让白芷释然又轻松,几乎差一点,就能逃避成功了。
她久久不愿言语,连消遣她都没有心思,只觉得心一阵阵的发慌。
孟问荆也没有开口,他看着被大红的喜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她,和从前不一样的,以前的她从来都是抓不住的风。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话,但她永远都有着捉摸不透的方向,谁都不能掌控她的感觉,让他迷恋。
他将手从被子里伸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摸找到了她的手,重重地握着,感受着她指尖的冰凉,“宁王殿下……他……你真的是他的王妃?”
这话给白芷问着了,“不……不知道啊……”
“算不上是他的王妃吧?离婚了,好像又没离,算前夫?嗯……卓遥也一样吧,毕竟他把我休了!王妃……王妃能被休吗?我和他是敌人的话,那我们还能算夫妻吗?我不知道……”
“听得头大……他怎么对你了,让你积郁成疾,说来听听!”
“我说了你又不能帮我,这些只有我自己消化……”
“能不能帮你倒是先说了才知道啊!至少我可以帮你骂他!”
“你敢骂他?他不是你家的恩人吗?”
“背地里还是能骂的,要从族谱上来说,他还得叫我一声爷爷!”
白芷闻言笑出了声,“你辈分那么大的?”
“可不是嘛!”
……
一整夜里,两人就这么聊啊聊,不知不觉间,白芷将心里那些苦闷尽数吐露。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时天已大亮。
孟问荆还在熟睡,他睡得很规矩,昨夜最亲密的举动不过拉了下她的手。
白芷没有吵醒他,想出门唤个丫鬟洗漱一番,一打开门便看见一二三四五……好多人啊!
孟问荆全家都聚齐了,在房门外探头探脑,一见白芷开门,立马散开,装作看花看鸟看天。
白芷吓得险些关上了门,却还是忍住了,尴尬笑道,“伯父伯母早上好呀……”
伯父伯母,这称呼都变了,白芷看见两位老人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白……姑娘……你昨夜与问荆……”孟母看起来快要碎了。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白芷觉得一定是大场面见多了,现在脸不红心不跳的,神情镇定。
“那怎的……”
白芷在想她如果解释他们只是纯纯的盖被子聊天,应当不会有人信吧。
名声本来就坏,现在更是坏的彻底。
白芷也不想纠结了,就这么着吧,礼貌笑着,“伯父伯母不如先于饭厅就坐,我梳洗一番就来与伯父伯母解释,这样可好?”
“好……好……好……”孟父应下了,带着这一大家子人撤离了这个院子。
孟问荆想来是个不熬夜的人,这会儿睡得正香,白芷探了探他的额头,听他呼吸均匀,才去梳洗一番,直面孟家两位老人的问题。
饭后,一家人坐着喝茶,白芷直言道,“伯父伯母,我并非想推脱自己的责任,我知道自己现在身份有些难说清楚,但还请二老放心,我不会让我与问荆的关系,影响到孟氏一族未来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