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头都没抬一下,只放下了碗碟就恭敬离开了,仿佛对大居次帐篷里还有一个人丝毫不意外。
人走后,李长安面上扬起一个古怪的笑容。
老师金屋藏娇被人发现了。李长安咯咯笑了一声。
我看有人已经等不及了,老师告诉可敦一声,就今晚吧。李长安道。
这几个人仿佛对苏娴帐篷里多了一个人毫不奇怪一样。
也是,李长安已经在苏娴帐篷里待了好几天了,按照道理,送饭的奴仆也该见怪不怪了。
只是,为了保证事情不泄露,李长安一直吃的都是干粮,这些天也从没有第三个人进过毡帐。
没有人知道药罗葛大居次的毡帐里还有另一个人。
我派人杀了他们?苏娴转了转手中的匕首,侧头问道。
不用了,速战速决吧。李长安摇摇头,杀他们多费事,直接杀了磨延啜得了。
李长安感慨着:我动作得快些了,长安城那边传来消息,李林甫恐怕要不好了,好歹是旧识,我还打算送他一程呢。
速战速决吧。
李长安低头抬手在[先帝猝死,没有遗诏]后面打了个对号。
下一项是[天谴]再下一项是[政变]。
政变她就太熟了,她爹就干过三次,软的硬的都干过,给她留下了充沛的参考经验。
第201章
一早,磨延啜方才睡醒,随从便禀告探子求见。
磨延啜嘀咕着:这么快就打探完消息了。
他以为再快也得好几天呢。
干净利索用骨梳整理了一下胡子,磨延啜便接待了探子。
太子,大居次毡帐里面藏了一个女人!探子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觉得自己借着送饭进去打探消息当真是天衣无缝。
这不轻而易举就成功进入了大居次的帐篷,还打探出了秘密情报。
探子压低了声音道:那是个中原女人。
磨延啜目中露出兴趣:中原女人?是唐人?
勾结大唐人,这个罪名可不小。
你细细说
不好了,可汗死了!
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了磨延啜的询问,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头上满是汗珠,没有经过通传就直接闯了进来打断了磨延啜的询问。
磨延啜霍然起身,目眦欲裂:什么,阿父死了?
怎么可能,阿父虽说已经病重缠身,可族里的巫医说过阿父能撑过旱季啊。
怎么这个节骨眼死了!
磨延啜一言不发抬腿就往外走,掀开王帐,里面已经站满了人,磨延啜挤进人群中,终于看到了躺在中间床榻上已经没了气息的怀仁可汗。
阿父。磨延啜红了眼睛,悲嚎了一声,王帐内响起了一阵哭声。
他和怀仁可汗感情深厚,磨延啜自小没了娘,他十二岁的时候怀仁可汗就把他立为了继承人,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怀仁可汗的庇佑下顺风顺水。
站在床边的可敦和苏娴只是冷眼旁观。
苏娴更是面无表情看着这场父子情深的荒唐闹剧。怀仁可汗对磨延啜的确不错,为了保证磨延啜汗位稳固,要把她嫁给七十岁的老男人结盟。
原本的父女情谊已经在怀仁可汗为了他儿子位置稳固要把她嫁给七十岁老头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了。
可敦更是冷眼旁观,她和怀仁可汗相差了三十岁,本来也就没有多少感情。
那点少得可怜的夫妻情谊,也在她的女儿和磨延啜斗争时候被怀仁可汗那赤|裸裸的偏袒磨没了。
昨夜她亲手喂下了那碗药。
他想让她的女儿送死,那她就先送他去死。
磨延啜,是你毒害了可汗!我跟你拼了!可敦忽然也悲声哭了起来,扑到磨延啜身上就掐他的脖子。
磨延啜脑子一懵,下意识一把推开可敦:你说什么胡话!
苏娴及时揽住自己的阿母,目露悲切,抬手指着已经倒在帐角血泊中的一具尸体。
这是你手下的奴隶,他昨夜向阿父投毒,临走之时被阿母抓了个正着,阿母想要审问他,谁知这奴隶却对你忠心耿耿,宁可一头撞死也不愿吐露丝毫消息。苏娴悲切道。
草原上的部落还处于封建制和奴隶制之间,大大小小的事情多是可汗和部落中的几个大贵族族长商量决定,老可汗去世,自然要贵族王公一起处理后事。
听到苏娴和可敦的指责,众人顿时把视线投向了磨延啜。
一来这老可汗忽然去世走的蹊跷,二来这段时间部落里岂有三十年的太子传闻甚嚣尘上,这些王公也都或多或少听过那么一耳朵,心里存着疑惑,三来则是这个奴隶的确是磨延啜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