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潇潇冷着张俏脸,脑中飞速运转,思索着如何委婉的告诉对方你家被人撬了。不对,或者是说你家妻主差点没命,你们差点进地牢了。
没等她琢磨透语言的高深奥秘,尚年慢半拍反应过来。
他这是在谁的院子,今晚不是百花节宴席吗,人不是应该都在正厅?
至于这个都,尚年视线移动,院子里四处倒着三三俩俩的人,这是发生了什么?
惊讶之余,他不禁问了出来。
柳潇潇默然,反问他:“你知道这是谁的院子吗?”
她抬手拂过脸颊,一朵梨花随风飘落,似有闻到一种淡淡清香。
“刚刚没发现这里还有梨花,是种了一棵梨树吗?”
尚年怔愣,梨花?这个院子内还栽种了一棵梨树?他记得齐弟刚进门的时候,妻主曾亲手在他的町梨苑种下了一棵梨树树苗,现在这是长大了。
他试探道:“这是在町梨苑?”
见她不语,尚年嘴角苦涩,脑补了一出大戏,妻主.....
不过确实是一场大戏,却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柳潇潇耳尖一动,里面此刻沉寂了下来。
她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既然尚年醒了那其他人甚至说是那位城主,也差不多要清醒了。
她转身准备叫人一起进屋,对方那满身忧伤的气弄得她一下子有点懵圈。
这是发现被人算计下药,在难过?
所以她现在是该直白点告诉人家,你们被人算计了?
迟疑间,屋子里的人似乎是以为她等愣神了,突然将门一把推开。
“怎么不进来?”
顾霜问完,余光扫到远处偏房外更不在状况中的某人。
她眉间微蹙,一把拉过柳潇潇进屋关门。
速度之快,一下子让在场几人都没反应过来。
“那人什么时候醒的,一直在这院子里?”
顾霜脑中已经没有了关于尚年是谁的记忆,完全不记得她口中的那人就是主屋内躺着的城主正夫。
柳潇潇啊了一声,回过神连忙摆手,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他应该是一直在这里,只是被这些人关在了偏房。”
她们这应该是在人家的地盘,把人家关在了外面?
顾霜的脸一下子僵住,难得担心了下柳潇潇,结果那人并不是韩茜这伙人的同谋。
场面一度尴尬——
柳潇潇率先拉开门,把对方带进了屋内,简明扼要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尚年坐在床边,面露担忧的将井之玉垂在身侧的手握住。
“妻主她不会有事吧?”
“……”
怎么感觉他除了听进去一句饭菜被下药,城主晕过去被带来这里,其它一概没听进去。
“你醒过来也有一会儿时间,城主用不了多久也就醒了。”
话音刚落没一会儿,尚年握住的手微动,他脸色一喜:“妻主醒了。”
井之玉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晕涨涨的。
突然眼眸一厉,听到耳边轻唤她妻主的声音,转而看向尚年。
目光扫了一圈,在看到地上被绑着的两人,以及坐着的柳潇潇和顾霜两人。
“这是?”
尚年将两人的解释,复述给井之玉,其中有误的地方由两人补充解释。
“你们是说,我的侍夫给今日晚宴所有人、不对,是在所有吃食中下了药。”
井之玉语气嘲弄,她显然不相信这番话。尤其面前坐着两人是她完全陌生的两人,而地上被捆起来的一个是她的侍夫,一个是她曾经幼时的玩伴之一。要她如何相信她们所说。
只是,她的正夫竟然会相信这些人,她倒是有些意外。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混进的城主府,但是你们这……”
“妻主。”
尚年蓦然出声,是井之玉没想到的,而且后面还有她更意想不到的。
“这两位女郎,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本不想将前段时间遇刺一事说与井之玉,他不想她因为怜悯他就……不过现在,救了他的恩人被误会,也只好将当日情况讲述出来。
最后,尚年解释了请帖一事:“今晚宴席的请帖,是我派人送过去给恩人她们的。”
井之玉一时无言,她很清楚他的性格,他并不会无的放矢。犀利且明锐的眼神在此刻黯了下来。
她都没发现他那时候出了事,当时上香回来他也并没有与她说起。
“为何当时不同我说...”
尚年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酸涩,良久轻轻启唇道:“都过去了,也没有真的发生意外。”
空气之中,恍若突然凝固住了。
如果说方才的气氛算是沉重,现在则蔓延着一种不知如何讲起的氛围。
让人比刚才还窒息。
这种夫妻间的微妙气氛,她们在这真的好吗....
柳潇潇盯着鞋尖,这时候她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恨不得现在有个一键隐藏或者一键透明人功能。
顾霜对感情这一块的感知就明显低了很多,丝毫没察觉现在诡异的气氛,甚至还想尽快解决城主府发生的这事。
结果尚年和井之玉说了几句就忽地停住,她也不是很懂。
既想快点解决,又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哑迷。
顾霜就打算说些什么,身侧那人猛地拽了一下她的衣袖,目光之灼热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