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阮莓和骆放从食堂回到教学楼的时候,便看见身穿白大褂的路老师站在大树后面抹眼泪。
路老师的眼眶很红,看起来是哭了很久了,她还在不停的用餐巾纸擦拭眼角。
“你别哭啦。”阮莓脚步轻快的走过去,说:“要哭就把口罩摘了再哭。”
路老师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鼻音:“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只是觉得,那位同学太可怜了。”
她一直望着的地方,曾有过一摊鲜红的血,有过一具冰凉的尸体。
阮莓撇撇嘴,说:“没有关心你呀,只是你这样哭,鼻涕会全部黏在口罩上哦,很不美观。”
路老师:“……?”
人类的悲欢并不能相同,虽然路老师看起来是真的非常伤心,但阮莓话说出来,还是让骆放忍不住发出一声笑。
路老师看向骆放,骆放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的说:“莓莓比较幽默,路老师别介意。”
路老师扯了扯嘴角,也没有心情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和两人道了声再见,便快步离开。大概走出一段距离的时候,正在擦眼泪的路老师撞上了往教学楼冲的鹿珲。
“艹,长没长眼睛啊。”鹿珲一直都是蛮横惯了的,也不管是他撞了路老师,直接就说道。
路老师看见鹿珲,愣了一愣,然后连忙说道:“抱歉。”
鹿珲嘟嚷了两声,看向路老师,然后对上路老师清澈的眼睛。他愣了愣,总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
路老师挪开目光,匆忙离去。
因为还有更要紧的事情,所以鹿珲也没有耽搁,继续往教学楼大步跑去,然后便看见正堵在教学楼门口说话的两个人。
阮莓正仰着头和骆放在说话,骆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很是耐心的倾听。末了,阮莓也笑了,笑容比冬日的暖阳还要明媚三分,很是动人。
鹿珲面无表情的说:“……对不起,学长学姐,打扰你们谈恋爱了,借过一下。”
阮莓往旁边挪了挪,但骆放挡在了鹿珲的面前。鹿珲还以为骆放要找他麻烦,立刻警惕的看着骆放。
骆放只是问:“你来找鹿璐吗?”
“放心,我不找莓莓。”鹿珲幽怨的说:“我找我姐。”
“我可以帮你传达。”
鹿珲犹豫了一下,断然拒绝:“不可以,是我们的私事。”
“那我们就不让你进去。”阮莓虽然不明白骆放想做什么,但她毫无理由的站在骆放这边。
“我家欠了高利贷,你们知道吧?我姐告诉我,还是骆放学长报的警。”
骆放没反应,阮莓没兴趣。
鹿珲只能接着说道:“我学校外面的兄弟告诉我,因为证据不足,他们被放出来了。但我爸他还在里面,我担心那些人来学校闹事……”
“你找鹿璐,就有用了吗?”
鹿珲低声说道:“我只是想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但你这样只会给鹿璐徒增烦恼。”
鹿珲瘪瘪嘴,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骆放这才说道:“这里是无限世界,一切的事物发生遵循规律,鹿珲既然会说出这番话,就一定不是空谈。如果那些放高利贷的是压死鹿璐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想避免放高利贷的人来闹事一事发生。”
“哥哥是想改变鹿璐的命运吗?”
“试一试。”骆放忽的话锋一转:“那个初中部的小鬼对你还真是不一样,你问他什么,他都回答你。”
阮莓骄傲的说:“因为我受欢迎呀。大家都喜欢我,都爱我。”
“……”
没过两天,据鹿珲的小弟说,学校附近常有三两社会人士在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这日的下午,阮莓一觉醒来,没有看见骆放的身影。她往教室的四周看了看,不仅是骆放不在,丁能和另外两名能打的男性玩家也不在。
阮莓戳了戳前排的鹿璐,问:“我哥哥呢?”
鹿璐茫然的摇了摇头。
自从常歌死去了之后,薛采采的针对对象就变成了鹿璐,鹿璐又恢复成了从前怯懦寡言的模样,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去。
冯莎收拾好了东西,听见阮莓的问题,回答她:“他们去校外了……因为那些放高利贷的出现了。阮莓,你要去食堂吗?我们可以一起。”
冯莎在隐晦的同阮莓示好,但阮莓并不领情,抬脚便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很快就只剩下了李思眠和鹿璐两个人。常歌的死对李思眠的打击很大,她的眼眶到现在还是红肿的,她望向鹿璐,眼神中不乏厌恶与恨意。
鹿璐对于他人的目光最是敏感,她茫然的对上李思眠憎恶的眼神,立刻逃离了教室,似是生怕李思眠打她一般。
另一边,出了教室的阮莓径直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她担心天黑了骆放会被鬼怪攻击,但她刚走到校门口,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喊。
“阮莓同学。”
阮莓脚步顿住,向后望去,见是身着白色衬衫的唐文城。他看着阮莓,金丝镜框后的眼眸中透出柔和的波光。
阮莓歪头,疑惑的问:“你找我?”
“你要出校门吗?”
“我要找哥哥。”
“他们没有走正门,走的是围墙。”唐文城说道:“我带你过去。”
阮莓还没翻过这里的围墙,听了唐文城这样说,立刻便跃跃欲试的点头,跟着唐文城走去。他们也没有走多久,很快便走到了高三教学楼的后面,高高的围墙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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