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洋听着段锦这淡淡的话,立马就怒了,仗着自己有些庞大的身形,往前迈了几步堵住了段锦的去路,朝着他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你还知道为书院的名声着想,你若是知道为书院的名声着想,你当时做那些多余的事情做什么?”
马洋的父亲当初跟着聚合先生学习过一段时间,后也一直以聚合先生的弟子自居,因为聚合先生名声响亮捞到了不少好处。
此番聚合先生来到他们书院讲学,马洋原本也想像他父亲一样和聚合先生打好关系,到时候好用这副好名声为自己谋取利益,结交别的名士也有个交流的由头。
马洋家里原本已经准备好了宴席,以能请到聚合先生为由,通知了亲朋好友,以及一些有身份的人来家里做客。
可惜,马洋家的小算盘都被段锦给打破了,因为在段锦这里受了气,所以聚合先生并不想见任何民尚书院的学子,之后更是早早离开了。
马洋原本就很嫉妒段锦的才华,这般之后更是对他多了几分痛恨,痛恨他为了自己扬名,毁了他们家里的机会。
段锦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稍稍偏了偏脑袋,眼里一片无辜,“马兄,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做了什么?能让你如此生气?”
马洋看着他装模作样的表情,心里的火气怎么都压不下去,他甚至想要朝着段锦咆哮,问他到底是那里听不懂,明明他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现在竟然还在这里装傻。
段锦看着越发生气的马洋,也不准备和他继续在这里纠缠,微笑着朝面前人道了一句,“若是马兄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毕竟我还有夫子要交代的事情要做,不像马兄这般悠闲。”
马洋看着他这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越发的生气了,觉得这人就是在自己面前炫耀,炫耀他在夫子面前得脸。
马洋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冲到段锦面前给他一拳,可是很快他就压下了他心里的躁动,看着段锦身上的衣服朝他扯了扯唇角。
“段兄,你身上这衣服怕是有些年头了吧?”
段锦听到他这样说,便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当即坦荡道:“是啊,这衣服我已经穿了四五年了。”
说到这里,段锦的眼里浮现出了几分怀念,这衣服是林洛刚开始能赚钱的时候给他买的第一件衣服,当时特地做大了几分,可是随着他长大之后就变短了,之后他又让林洛给他缝制了一些布料上去,这才做成了现在能穿的样子。
马洋看着他身上的衣服,继续嘲讽道:“我平日里听说,段兄最注重脸面,可是现在看来倒也不是这样。想来,该是段兄注重脸面,可是却碍于囊中羞涩,所以才会言不符实。不如这样,只要段兄愿意跟随于我,平日里为我马首是瞻,我便给你每个月一两银子的零花钱如何。”
段锦听着他这话,既不觉得是羞辱,也没有任何生气的神色,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眼里甚至带着几分对于傻子的包容。
还不待段锦开口,他们身后便传来了一阵哄笑声,紧接着便有人道:“马洋,我们没有听错吧?你竟然想要让段锦给你当小弟,而且只给一两银子的月钱。”
大笑之人慢慢走了过来,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秦牧和周袁等人,里面甚至还带上了一个王谦。
秦牧走过来之后,搂住了段锦的肩膀,先是朝着他问道:“你今日怎么穿的那么朴素了?”
段锦微笑道:“我答应了革夫子要去帮他栽种花草,想着穿着这身方便,等到做完事之后再回来换。”
革夫子是书院里出了名的爱护花草为命,平日里除了读书、教书之外,最爱干的活就是拿着一把小锄头在书院里种花了。
马洋听到段锦这样说,他心里就生出了不太好的预感,然后就看到秦牧问完段锦那话之后,抬头看向了他,言语戏谑,“马洋兄,你身上这套衣服多少钱买的?”
马洋觉得他突然问这话有些奇怪,却还是根据实事道:“这衣服花了我一百两银子。”
为了拿到这衣服,他甚至还多加了一些银钱让那些绣娘们赶工,这才赶在回到书院前穿上了。
说完这话,马洋又骄傲了起来,一百两买一件衣服对他来说稀疏平常,可是对于段锦来说可能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秦牧一看马洋这般,立马就猜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又问了一句,“那你知道,这店铺是段锦夫郎开的吗?”
马洋听到这句话,唇角勾起的笑意瞬间就垮了下去,甚至还带着几分惊慌。
马洋猛然扭头看向段锦,想要从他这里确定一些什么,以此来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
段锦却没有如马洋所愿,说刚刚秦牧所言只是玩笑之言,而是看着他笑道:“那间店铺的确是我夫郎开的,才刚刚开没有多久,没有想到就受到了那么多人的喜爱。”
马洋听着这话只觉得心头一梗,他刚刚还拿一两月钱来羞辱段锦,结果转头就发现他们店铺日进斗金。这不亚于,他站在钱庄门口,朝着里面的人喊着他要给人家一文钱,让他们帮自己关门一天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马洋心里就像堵了一口气,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快要让他自己给憋死了。
秦牧看着气得不轻的马洋,又看了看始终很是平静的段锦,勾着他的肩膀,朝着他道:“好了,我们有事找你,现在就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