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赶忙就下去了,清竹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别小看王妃这一举措,一个通房,有了身孕就挪出来住了个单独的院子,蒋氏盼孩子盼花眼也没动静,她总比这些通房位份高啊。
王妃比不得,清竹位份比她高,且惹不动,通房算什么,居然也独居一院,蒋氏怕不得气疯呢。
王妃接着叹息道“清竹,你现在呢?”
清竹眨眨眼,“啊,我现在正在陪王妃说话啊。”
王妃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刚来的时候,我怜惜你年纪小,心里不踏实。现在总该看明白想明白了吧?”
清竹笑道“娘娘,我一直挺明白的,我就是怕疼,上回月季花刺扎手我都受不了,我这人也就这点毛病了。”
王妃嗔道“你呀,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清竹没心没肺的笑嘻嘻。
她不会后悔,孩子是因为自己爱他,才会想把他带来人世间,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生活有保障,把他拖出来当个筹码。
她已经丧失了很多自我选择的权利,这点她还想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王妃不是这么想的,她已经有了儿子,也禁不住府里其他女人怀上萧景的孩子,甚至以后还会有侧妃入府,她一开始喜欢清竹就是因为清竹不和她争夺利益。
以后后院的情况势必会发生改变,王妃就需要一个人来替自己办事,这可不是分派些活的事。清竹就是现在生孩子,一举得男,也占不了长,那么用一个孩子换取她将来无条件的支持,这笔买卖挺划算。
于是萧景出现在清竹院子里的天数又多了起来,清竹简直不堪其扰,差点就想抱病。后来发现这人似乎并不是想过来睡她,常常两人相安无事的睡在一张床上,那么清竹也能忍耐一二了。
萧景早就把自己这个侧妃归入到木讷无趣的范围里,唯一的好处就是来了这里他不用强迫自己交公粮,夏氏木讷的连挑逗都不会(清竹:我不稀得搭理你!)。而有些时候男人也想安安静静没人打扰的睡一觉。
萧景无论去谁的院子,那真的无可避免得当回‘鸭’,只有自己的院子,王妃的院子和清竹的院子他能安稳一觉睡到天亮,可现在王妃添了个儿子,一腔心思都在儿子身上,他又被王妃暗示去荷香园,于是就来了。在他面前,清竹这个人低调的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蒋氏现在已经没落多了,她倒是想怀孕,萧景不来她就只能想想,出门散心就看见一直虚虚扶着肚子的米氏,且米氏一见她就隔八丈远行礼问安,接着带着小丫头毫不停顿转身就跑,一看就是防着她。她满肚子火气没地方撒。
后院女人见识或许不高,为着切身利益那就会雷达大开,米氏就不敢拿肚子去和蒋氏硬碰硬,她把自己的肚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想要争想要抢,也得平安生下孩子再说!
这天蒋氏就把预备去荷香园的萧景截胡了,截就截,清竹压根不在意,一直截了才好呢,哪怕萧景不拉着她办事,自己好好一张大床分出去一半,她也憋屈啊。
谁知道半夜里萧景居然又来了,清竹完全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
胭脂豆蔻赶忙出去打听,石榴和葡萄还要服侍萧景洗浴。
外头雨点密集,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不一会儿胭脂和豆蔻回来,身上还被淋湿了,胭脂低声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原本殿下和蒋氏都歇下了,忽然殿下就令掌灯,然后也不顾大雨,急匆匆离开,听说原本是要去前院的,殿下身边的姚公公怕殿下淋雨受寒,就劝了来我们院子里。”
清竹让这两个丫头赶紧去把湿衣服换掉,喝两碗姜糖水,别着了凉。
她就在一边估摸着蒋氏肯定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惹怒了萧景,蒋氏在这府里琢磨最多的人就是萧景,所以她肯定了解萧景的喜好,绝对不会有意的去做或者说什么让萧景不高兴的事,多半是这件事蒋氏也不知道,无意间踩了雷。
清竹在萧景面前一直扮演锯了嘴的葫芦,所以她并不怕惹到萧景,但是作为侧室,萧景来了自己院子,她就不能再躺在床上当不知道,只能让小丫头服侍她起来。
胭脂和豆蔻飞快的换了衣裳,一气灌了一碗姜糖水就赶过来服侍清竹。
梁嬷嬷一直希望清竹能和萧景相处起来,已经进了王府,姐儿这样别扭着有什么意思,还是能有个孩子傍身才是,男女都好。
梁嬷嬷这个想法就是现在的主流思想,清竹偏偏是个非主流。
所以梁嬷嬷是希望清竹别打扮的这么正式,殿下半夜过来,你就这么穿着睡衣半挽着头发有什么的,在男人眼里这才是情趣呢,清竹偏偏穿的里三层外三层,规矩的不得了。
萧景洗完澡过来就看自己的木头侧妃穿戴整齐的候在卧房,萧景没说什么,递过去一块小小的玉佩,雕刻成半开的福豆模样,说实话这玉佩的样式和质地在平头百姓家算上品,在皇家的话那就不值一提了。有头脸的公公嬷嬷和大宫女的玉佩都要比这好几倍。
就是萧景,他那不知道多少条的玉带上面的玉,质地都要比这块小玉佩来的好。
清竹露出疑惑的表情,她肯定不认为这是萧景送给她的,这块玉佩看样子被人长年佩戴,表面摩挲的很光润,连上头的穗子都褪色变旧了,系带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