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租娘子没说完,被徐有功推开,徐有功向外望去,见对面楼上,一个人影快速闪过。
徐有功大掌摁住窗户口,直接侧翻出去!
“二哥!”
霄归骅吓傻,这可是三层!
徐有功在地上滚了一圈,去追,可对方相隔甚远!
等徐有功追到对面楼,那人早就消失在楼群中!询问掌柜仍旧是无果。
“二哥,你看到什么了?”
霄归骅追来。
徐有功捏紧剑柄,回头看向对面的楼,清楚看到对面的一切,很显然,这里的人早就选好了位置,在这挥手,手里握着一张纸。
徐有功回去,元理就对他道,“徐……大人你看,这里有一张纸是一张地图!”
徐有功展开问:“在哪发现的。”
元理道:“就你说别动,我在脚下看到的!”
徐有功扫一眼,虽对长安不熟悉,可看得见,那图上是长安分布图,怪的是,在图的北方标记了老鹰,东方标记了蝴蝶……西边是坛,东边是花。
徐有功心中不安,想到在汝川的四方家仆,难道说……
他下意识回头看李素节。
李素节正看着他苦笑:“徐大人,现下能动了吗?”
徐有功道了一句“可以”后,转身,捏着那张纸,虽然觉得是又踏入一个……圈套,可恶的是他必须走进这个圈套。
徐有功带着众人,来到地图上标记的地点,刚抵达,就见城郊围满了刑部的官员。
官员们从上到下都在吐。
人群太多,但不影响徐有功从马上观察。
一眼看去,一名男子绑在木架上,五脏六腑被摆出雄鹰的姿态,乌鸦秃鹫环绕着等他的死亡。
呕吐中有微弱的哭泣声,是那“雄鹰”男子发出来的。
旁侧,李素节吐了起来。
霄归骅过去,看了一眼,摇头。
烈日下,乌鸦与秃鹫在空中盘旋,叫声在酸腐腥的空气中回荡,男人的衣服只保留下半身,上半身开膛破肚,那毫无血色的脸上刻满恐惧和哀求,他双唇全白的沙哑祈求,“救救我……救救我。”
霄归骅对徐有功摇头道,“就算器官可以完整塞回去,他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或是感染鸟类的疾病而死。”
徐有功见救人不成,才是站在木架下看他,看他的心脏,“我是负责此案的徐有功,告诉我……”
这是徐有功第一次直观活人的心脏,也是第一次感觉到濒临死亡的纯粹气息。
然而,男人眼神空洞,低下头,心脏停止了跳动。
“别……别睡,告诉我你还记得……是谁带走你,是谁在你写家书的时候……”
徐有功要上前,被林如海拉住:“小心有毒有诈。”
徐有功没挣扎,可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下一处!下一处!”
他颤抖着,转身爬上马!
然而……他寻着城抵达,东方蝴蝶女已死。
对比那个举人,她周围的鸟类早就落下,将女子的“翅膀”啄出一块块斑驳来,那斑驳的裂洞中透出阳光点点,宛若蝴蝶翅膀。
徐有功没有下马,剧烈颠簸的汗水像是冷冷的冰衣,让他意识到——
这是一场不亚于人皮东婆案的恶性案件。
至于剩下那两个标志,必也是……这般“杰作”。
……
从这边跑到城南,已然夕阳西下。
城门外数里地的石堆上,粗糙的铁索,勾着酒坛,一锅香气四溢的肉汤正冒着腾腾热气,那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勾起了每个人的食欲。
架在火堆上烤着的酒坛,发出咕噜咕噜的迷人声色肉香,飘香十里。
一群人坐在周围吃吃喝喝,欢声笑语的讨论着,究竟哪个路过的商户居然留下如此美味的「满坛香」,定是着急赶路没来及吃,他们中间,有的正手持长筷,专注地夹着肉片,放入滚烫的汤中快速一涮,随后蘸上酱料,放入口中慢慢咀嚼;有的则用大勺子直接从锅中舀起一勺热汤,吹散热气后一饮而尽,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笑容。
微风拂过,一根拇指在其中晃动被搅动来搅动去落入锅底。
直到最后一人起来打捞,伴随那一节指关节的出现,一声尖叫,所有人转头大吐起来……徐有功策马扬鞭抵达,都不用问,就从现场吐出来的骨和他们呕吐的状态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霄归骅等人紧随抵达,李素节刚吐完就又接着吐。
徐有功反倒冷静下来,冷静地把残存的尸骨用外衣袍包裹,霄归骅跟上来接住,主动说:“这里给我,二哥去城西吧。”
城西还有“花”未看。
究竟是怎样的花,徐有功不想看,可必须看…因为那可能是最后的希望,但……对方没有给这个机会。
城西,本就属于乱葬岗地段,处处都是密林。
但徐有功没想过,会在这看见……周兴。
“霄归骅怎么没跟着你。”
周兴似乎等了很久的样子,他看着徐有功的身后询问时,徐有功起初没有理会,旋即掉转马头到他面前:“你为何在这,你又为何知道霄归骅要来!”
石县,他就怀疑周兴和吃人案有关了,那一次全县城摸底只有他符合,然而,周兴和往常一样撇嘴,挑眉:“我说你是不是当官当出毛病了,见着人就觉得是凶犯要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