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想法的天康并没有回答任何问题,而是思索着转身离开,他决定要再补一次阴阳阁的天卦。
虽然这老头什么都没说,赤绯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八成是认出了自己,要回去看卦象辨吉凶。
她推开安轻所住的房间,看着里面的一切,果然就跟外面的庭院一样,没有任何改变,赤绯唇角挂着笑容,指尖滑过房间的摆件,轻抚安轻所睡的榻卧,喃喃道:“阿轻,我回来了。”
……
次日一早,伙计准备好早饭,在两人用餐时董彪将马装好,牵到客栈门口,等二人走出来递上包裹。
“里面放了盘缠,先生一路平安。”
安轻把董彪递给自己的包裹递给梵殷背好,“有劳了,记得把账算在阴阳阁,还有将凶宅之事上报。”
董彪后退一步俯首道:“属下遵命。”
安轻交代完准备上马,见董彪似有话要问又欲言又止,敛眉道:“还有事未交代?”
“没有没有。”董彪确实有话想问,看了眼远处的梵殷,好奇道:“这两日一直忙着凶宅之事,不知这位姑娘可是阴阳阁新培养的小巫邪?”毕竟五门堂会经常与四巫邪打招呼,如果是的话,董彪一定要记住这位姑娘的样子,省得以后怠慢了。
安轻了然董彪担心的问题,压低声音道:“并非是巫邪,而是不久以后的大祭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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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准备迎客的伙计,发现董彪还站在门口,笔直的就像个木桩,走过去用手在眼前晃了晃,“堂主?”
唤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董彪才恢复意识,猛吸一口回魂气,看着早已没了踪迹的方向,傻笑道:“没想到,我董彪竟有幸遇见未来大祭司。”
伙计听不懂的愣了愣,八成是中邪了!
……
通往雍城的路上,梵殷看见很多推着谷子的百姓,还有生意往来的车队人马,热闹非凡。
两个人骑着马匀速前行,安轻察觉梵殷有心事,要换做平时看见这些热闹的场面,她的嘴角通常都会上扬,问道:“在想什么?”
“昨日写心得时,我才恍然发现,原来在我身边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可是我能做的却少之又少,想想就有些……惭愧。”
“你才出来历练,自然能做的事有限。”安轻温柔地回视,语重心长道:“若多年之后,你再亲临种种,就会明白世间本无常,生死更无常。
“我现在也懂得世事无常,但是真的做到又很难。”梵殷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忽然想到一事,将炯炯的视线投向安轻,道:“那先生可知,会是何人教三文藏这么坏的东西呢?这件事,跟之前阁主要抓的人可否有关?”
安轻微微一笑,没想到梵殷进步的如此之快,“你觉得呢?”
梵殷鼓了鼓嘴巴,“我要知道,就不问先生了。”
这样的梵殷着实可爱,安轻伸手拧了下她细嫩的脸颊,从腰间拿出铜袋点燃深吸一口轻吐云雾,笑道:“并非是我不回答你,身为当局者我怎能看的清问题呢?只不过……或许真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着什么,也未可知。”
“当真么……?”
“嗯,当真。”若是平常,阁主怎么都不会让自己离开阴阳阁半步,怕是有什么事已经超出阁主的计划外了。
会是什么呢?
这之后两个人策马清静了片刻,再交流的内容多半都是跟雍城有关,梵殷聊起儿时与父亲来过这里,只不过现下倒是没了印象,只记得雍城的庄严肃静,不仅人着装漂亮,就连宅院的大门都特别高,听到这里二人相视一笑,气氛瞬间回到郊游的状态。
两日后。
雍城,秦国国都。
高耸的城门格外的威严,坚实。
川流不息入城的人流中,安轻跟梵殷也在其中,看着城门上方的“雍城”二字,都有些感慨。
不过今日进城的速度比往常慢了许多,因为城门守卫,正在逐一对要进城和出城的百姓进行检查,就连货品、包裹都要一一翻阅才可通行。
二人牵马跟在进城的队伍中,梵殷踮着脚歪头看着远处,不解道:“先生可知,前面发生了何事?”
“估计城内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在追捕在逃的犯人。”
“最近城里不太平,出现了盗人,听闻都是午夜时分作案,无需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潜入御史大夫的官邸盗走宝贝。”站在梵殷前面的男子回过头,一脸哀怨道:“可怜我们这些百姓,进城要被查,出城也要被查,都好几天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是小偷?”梵殷好奇一问。
“不是不是,小偷哪里有这个胆子,去偷御史大夫的官邸?最多偷偷老百姓的!这算大盗,是专门偷那些达官贵人的财宝的大盗!”男子说着同时嘴角勾起笑容,看似大快人心,实则是对梵殷样貌的窥视。
“那可有线索?”
男子见这位姑娘这么问,刚要开口想更近一步接触时,却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
“若有眉目就不会在这里检查了。”安轻瞥了眼这个话多的家伙,目光淡淡,道:“快到我们了,你还不看好你的东西?”
男子神色略有尴尬,闷声转过头,准备进城检查。
梵殷似懂非懂的回看安轻,见她目光看向前方,直到她们通过检查,才找机会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