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殷闭上眼。
总觉得这里少了些什么。
“阿殷。”赤绯与安轻从远处走近,看着站在?门口的身影,笑道:“怎么不进去?”
梵殷掩去眼底的表情,笑了下,“在?等你?们。”
这个期间,梵殷虽然住在?安轻与赤绯那里,但?她整日沉默寡言, 说是?去龙山下看进度,实则都是?去宫殿的出入口, 若有所思?。
推开庭院的大门, 看着里面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均为心?细之作, 谁能想到这里的一切都出自木偶傀儡。
短暂的庆祝后,由?于天?阴, 赤绯提议早些回去。刚还热闹的庭院,如今只?剩下梵殷一人,木偶在?旁慢慢的收拾着,不小心?碰倒了酒壶,也没能扰了出神的梵殷。
木偶机甲做好自己的事?,都退了下去,云台上只?剩下梵殷一人。
冷雨忽然落下,滴在?地上吸引了梵殷的目光。
下雨了?
一股寒意袭来,冰飕飕的,抬眉间才发?现白色悠悠的从空中飘落。
雨夹着雪,如冰的洒落大地。
“雨非雨,雪非雪,相融成冰,落地成泥……这一切看着是?那么理所应当,那到底何为无根呢?”梵殷抬眼看着云台外的一切,喃喃自语后总觉这颗心?,闷的厉害,想有很多话要说,很多事?要吐,来到庭院中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她忽然呆不住了,拿着伞一路朝着日思?夜想的地方走去。
地下宫殿的门口,依旧与以?往一样,平静的可?怕。
“子卿,你?若知我去了泥城寻找答案定会怪我罢?”梵殷仰头看着阴暗的天?空,白色越来越多,空气也越来越冷,呼吸中泛起淡淡的白雾,“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我不该去问,只?因我不喜有谁重伤你?,污蔑你?。先生说过,不能单凭世人的判断来认定一个人的善与恶,在?我眼中子卿就是?子卿。所以?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到有朝一日,等你?亲口告诉我,你?是?谁,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那时我定会拼劲全力助你?,帮你?,哪怕一死……”
……死。
对?于这个字,梵殷默然,心?底有种?哀切的凄凉,仿佛这个字离自己并不遥远。
是?醉了吗?
当恍然的错失回神时,她竟以?泪洗面,抬手抹去,却不知自己为何哭的这般伤心?。
“……子卿。”
地下宫殿内,被长生树孕育的树苗,微微歪了一下。
……
一月后,白雪覆盖大地,上山的路难行,虽说如此安轻与赤绯还是?会经常来看看她,总感觉这丫头好像想开了什么,性子稍稍有了变化。
“阿殷。”安轻拿着她喜欢吃的食物,看着站在?云台的身影,笑道:“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梵殷此时正在?操作木偶打扫屋子,见先生来了,立马从云台上跳了下来,笑道:“不用看,光是?闻就晓得了,桂花鸡和炸糕。”
“这么多年?,你?的口味倒是?没变过,还是?只?喜欢吃这两样。”安轻看着庭院内忙碌的机甲,打趣道:“你?这手艺真的是?永不寂寞。”
“先生见笑了,我也是?在?这里尽责保护阁主,外面冷先进屋说。”梵殷接过安轻手上的东西,推开房门让安轻先进,才问:“先生找阿殷可?是?有什么事?吗?”
安轻摘掉兜帽,直言道:“确实有事?。”
“几国的大事??”
“具体的我亦不知,所以?需要与赤绯一同前往梧县,那边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玄机也深陷其中。”安轻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如今几国动荡,若说没有人觊觎这里,我始终不信,所以?在?我们离开的这些日子,不可?大意。”
“玄机”梵殷好看的眉心?微蹙,想到那时玄机留下的白布条,“先生可?以?说明一二吗?”
“并非我不肯说,而是?我所知甚少?,所以?才想亲去一趟,一探究竟。”
“先生!”梵殷迈前一步,又下意识看了眼地下宫殿的位置,将要说的话咽下下去。
她不能离开这里,她有更重要的事?。
“不用担心?,我与赤绯只?是?去看看,你?有更重要的任务。”安轻说完,从袖子中拿出一卷竹简递给她,“这是?安家的剑术图谱,我知道你?不喜舞刀弄剑,闲来无事?练习一下,全当锻炼身体。”
梵殷看着安轻手中的竹简,双手接过认真道:“先生放心?,我一定勤加苦练。”
“来时赤绯有说,她在?桂花树下埋了两坛酒,你?若想喝可?随时去启。”安轻想着赤绯交代时的模样,笑道:“她不善这些,还望阿殷见谅。”
“那酒……我等先生跟小绯归来时一同畅饮,到时我为先生舞剑。”
“好,那一言为定。”
转眼间,院落内的白雪已?被木偶机甲扫去,梵殷看着安轻离去的方向,露出了满是?担忧的神情,她不知梧县发?生了什么事?,只?希望先生与赤绯平安无事?。
还有玄机,都不要有事?。
……
远处赤绯一身红衣站在?雪地之间,显得特别的耀眼与醒目,她看着走近的安轻,快走几步来到她跟前,“都交代了?”
安轻似笑非笑看了眼身后已?经瞧不见的庭院,回问道:“这么不放心?,为何不同我一起去看阿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