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人的心……当真复杂的很。”沐子卿满目疑惑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一直高高在上的阴阳阁阁主,总被世人称之冷血无情,她从不把人的生死当回?事,这样一个神般的存在,居然?会说出这句话。
不知怎么?梵殷的心竟会有些酸痛,倾身抱住眼前人,用力环住了她,“不管外面的人多?复杂,对你……我都不会变。”
沐子卿眉梢轻挑,“……阿殷?”
两个人相互拥抱着,直到油灯过半,炭火发出了噼啪声,梵殷才起身问道:“子卿,你好奇的就是这些?”
“不懂你们人为何要分这么?多?情感,更不懂阿姐为何这么?喜欢人。”沐子卿点点头,抬手?帮梵殷理了下?碎发,看着她精巧的眉眼,清澈的眸子,“现在懂了一些。”
没等?梵殷开口,就听见沐子卿闷咳了起来,起身帮她倒了温水,“不早了,先歇息罢。”
沐子卿抿了两口温水,抑制了猛烈的咳嗽,才道:“我这副身子怕是要撑不住太久了。”
“不是才出关吗莫不是,这算是提前出关?”
沐子卿垂下?眼眸,思考后?才道:“这些年?非是闭关,而是续命。”
梵殷听着‘续命’这两个字,抬眼看着这素白的容颜,唇角微微一颤,“什么?意思?”
她眼底的微红渐渐浮现,像是一滴鲜血滴入清澈的溪水,沐子卿看着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痕,“别怕,我不会死,只是会彻底的消失一些时日。”
梵殷只听见了两个字,“彻底?”伸出手?腕,“那我的血可以?吗?”
“你的血以?前或许可以?。”沐子卿再次将梵殷的手?腕握住,“现在……恐怕不行了。”
“那你为何非要出关呢?我们……我们现在回?去!”
“阿殷。”沐子卿咳了两声,压低声音道:“身为阴阳阁的阁主,我却始终不信命,你晓得这是为何么??”
梵殷面露担忧的摇了摇头。
“因为自?打我出生就被昆仑山的仙称之无心,无根。我不属于这个世间,亦不属于六道之内。”沐子卿陷入沉思,“但我却始终想不通,我既不属于这里,那我应该属于哪里?”
“子卿……”
“六道众生都逃不过命运之轮,我倒要看看,我是否可以?逃脱。”沐子卿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抬起眼眸,将温柔的视线投向梵殷,“我若逃不过,那么?便证明那些仙子的话是错的,我……并非六道之外的存在。”
梵殷定定地看着她,认识了这么?久,第一次听见她说出这番话,良久之后?方慢慢点头,“我会陪着你证明,你属于这世间,属于六道,更有属于你的命运。”
也,属于我……
沐子卿微微一笑,“好。”
“子卿,答应我,接下?来你要做甚,都不可勉强自?己,让我来。”
沐子卿淡淡的瞥了眼梵殷,假意冷漠,“真是大胆,何时换你命令我,保护我了?”
梵殷现在可不怕她,甚至更喜欢这样的她,小声提醒道:“我说过,我会成为保护你的人。”
——“你要记得,你终有一日会离开我,而我也终有一日会离开这世间,懂吗?”
——“不懂,为何要离开。”
——“你现在自?然?不懂,等?你成为大祭司,能?力在万人之上的时候,你就想着离开我,离开阴阳阁了。这便是……人最终的使命。”
——“那我不当这个大祭司了。”
——“真是胡闹。”
——“并非胡闹,我要成为可以?保护阁主的人,我不想一直被阁主保护着……”
——“保护我?”
——“嗯!”
——“那就等?到那一日再言,说的太满小心要付出代?价。”
她,真的做到了。
……
……
……
炎洲位属山城,城墙厚实,门楼自?然?也很长,坐落在高山之上远看十分雄伟。
此时城楼已关,在城楼上巡逻的男子望着夕阳下?绵延的山路,却在阴影中?捕捉到了什么?。
“那白色的是什么??”
另外的巡逻兵朝着所指方向看去,“是谁家养的狗罢?”
“这狗……也未免有点大。”
两个人琢磨瞬间再看过去,阴影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儿白色的石头,男子冷冷地笑了两声,“估计是我老眼昏花了。”
“放心罢,我会在这好好守着。”这句话音还未落下?就,就感觉一股杀气从空气中?袭来。
不过这杀气显然?给守兵们留下?了不少的时间,可就算如此当杀气真的抵达时,一切都晚了。
城楼上巡逻的男子瞳孔微缩,抬手?间兵刃出鞘,本能?的地随手?一挥,谁能?想到朝着自?己冲来的竟是一匹白色的狼犬。
尖锐的爪牙直扑过来,无论是何角度,还是力量,男子本能?的收手?将兵刃横在面前自?保,利刃被折断刺进?了男子的胸口,喷溅的血液染红了白色的绒毛之上,白狼抬起前爪舔了下?血的味道,看着不敢上前的守卫们,朝天一叫。
守卫首领听着这叫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大叫一声:“撤!快撤离!”